第14節(第3/5 頁)
倍。”
她一邊得意洋洋地威脅挑釁眼前人,一邊還陶醉地欣賞那奴隸僅露出的兩眼中,對食物的露骨渴望。
可曹姽是從未見過何為飢餓的人,因她沒有捱餓過。她也沒有想過飢餓對人會造成何種的影響,那奴隸根本當只她的話是耳邊小溪流水,兩眼單單盯著陶罐放光。
待曹姽反應過來,右手上早已空空,正待補救,只見奴隸大漢頭一仰,湯羹瀉下一道瀟灑流暢的銀白色弧線,涓滴不剩地流進了那張有森森白牙的口裡。
這變故讓曹姽驚得輕呼一聲,左手捏著那把僅存的龍首青玉小勺尤為可笑,就連大虎小虎都怔楞在當場,大虎手一抖,甘蔗汁就差一些便要全數糊在沈洛臉上。
像是在嘲笑色厲內荏的曹姽,那奴隸還意猶未盡地發出嘗吮的“吸溜”之聲,豪邁痛飲之後,他用唯一自由的那隻手把空了的陶罐扔到一邊,那內造器皿發出“骨碌碌”的滾地脆響壽終正寢,然後他甚至意態誇大地抹抹嘴,又咧著口白牙道:“這湯羹好滋味,值得阿洛的性命!”
曹姽想把鞭子拾起來給這個膽大妄為的人一記厲害的,卻突地想起自己才痛罵過虐奴的官兵,不好即刻出爾反爾。想上前乾脆給甩個巴掌,卻不知那黏稠成一團的鬍子頭髮裡藏著多少蝨子,要是爬到自己身上如何是好。她心想要不乾脆踹上一腳,可思及那奴隸渾身石頭一樣的硬肉和先前沒討著好的黑臉大漢,又打消了主意。
她不耐煩地吩咐軍士:“上枷!上枷!”
奴隸大漢那隻造孽的手終於不會再作惡了,曹姽這才昂起下巴道:“算你命好,這輩子嚐了一次如意菜羹,你這等胡奴往後就在夢裡回味這滋味兒吧!”
人道是由奢入儉難,只怕這胡兒往後再吃那乾糧,無論如何都咽不下肚。
不想那奴隸頭手都在枷內,卻自然得彷彿穿著褒衣博帶,對曹姽的諷刺充耳不聞,反而大聲道:“公主千金之軀,只怕不知道如意菜就是豆芽,拿豆子泡泡就能得食。如此便謝過殿下,往後每食如意羹,都忘不了今日之賜。”
“你!”曹姽數擊落空,顧不得惱怒,大惑不解地問大虎:“他說得可是真的?”
大虎看公主和卑賤之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不顧體統,幾乎急得要厥過去。這羹是如意菜沒錯,只是裡頭添得是和如意菜長相甚為相似的南洋所進貢的“魚飛”(即魚翅),因三公主喜食此羹,陛下才把千金難得的海貨賞給了臨秋齋,現在可好,一大盅全進了這個不知尊卑姓名的奴隸嘴裡。
見大虎急得滿臉通紅,曹姽覺得自己甚是丟臉,這時沈洛已恢復了些許精神,眸子大張,這才囁嚅一句:“三公主?”
曹姽如蒙大赦,覺得沈洛清醒得甚是時候,就從小虎手上接過手巾給沈洛揩臉,手上照樣沒有輕重,沈洛強自忍著,慢慢就露出一張白皙還帶著少年稚氣的面龐來。
曹姽記得他不過比自己才大兩三歲罷了,卻已然經歷了這世上至深的苦難,而這苦難是他的家人引起,由自己的母親所施加的,少年沈洛卻是誰也怪不得。
曹姽覺得自己的話怎樣都顯得蒼白無力:“藥我已交給了你的同伴,嶺南溼熱酷烈,但是人若是想要活,一定都能活下去。”
沈洛整個人都顯得乾癟巴巴,曹姽猜他體內定是連流淚的水都沒有,可他仍費盡力氣對自己笑了下:“公主放心,阿攬他是好人。”
“希望當真如你所說!不然本公主要他好看!”曹姽踱了兩步,打量被拴在一起的兩人,這時才想起被扔在地上的那個囊袋,她嫌棄掉在地上的東西,卻又躊躇著拾起,傲慢地對那個奴隸道:“張嘴!”
那大漢吃飽喝足,往後想必也不會再被同行軍士為難,正是輕鬆愜意好時光,竟真的張嘴,曹姽利眸一閃,兩指疾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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