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第4/6 頁)
鏡子裡那張臉惡意森森道:“同樣是公主,為什麼是我?小妹她和賤民有首尾,自甘下賤,為何卻是我必須退讓遠走北漢,把那個至尊之位拱手讓人?”
康拓聽她嘴裡不乾不淨,言辭鑿鑿指責曹姽德行有礙,只是轉頭冷冷看著曹嫿。曹嫿見那高壯男子眸如寒星、隱有森冷之意,不由瑟縮了一下,但見女帝並沒有斥責自己,脖子又是一梗。
曹姽想到前世經歷,自己卻在這輩子依然重蹈覆轍,又聽曹嫿的冷語,心如刀絞。
女帝何嘗不知曹嫿心中想往,正色道:“三大掌兵都督康肅、陳敏及周靖,你可認識其中哪一個?換做是你,你何以牽制權勢如日中天的王家?”
“那是因為您偏心,從不給我機會!”曹嫿猶有不甘:“一樣是送人歷練,你送的是觀音奴,不是我!”
慕容傀不得不叱道:“你沒有這個資質!”
曹嫿對自己父親冷笑:“那是因為自我們生下來,你的心就偏得沒邊兒!”
“你放肆!”慕容傀大怒,幾乎要衝上前去,掌著蒲扇樣的大手把這曹嫿給打醒,虛弱的曹致卻阻止了他。
“你要機會,朕如今給你了。”女帝的聲音清晰而冷酷:“古往今來,女人不管出身如何,命運卻是一定的。哪怕你父親在此,朕也不會改口,女人的宿命,就是嫁給家族的敵人,然後生兒育女,透過子嗣掌握權勢。有朝一日,你成了北漢的主宰,你便就是朕最得意的孩子!”
曹嫿驚呆了,對於自己的和親之途,她根本想都不敢去想,什麼子嗣、什麼權勢,根本不在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的世界裡。慕容傀紅著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女帝,須臾便衝了出去。
這天下至尊決定的一切,本沒有任何人置喙的餘地,曹嫿呆呆地落下淚來,再也不做無謂的請求,只伏地對著女帝磕頭,最後被荀玉帶了下去。
曹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她不想當皇帝?天下人都會以為她瘋了。何況她不當皇帝,難道要替曹嫿嫁到北漢去?想到劉熙那雙毒蛇般陰測測的眼睛,曹姽不寒而慄。
唯今,只希望王神愛能為東魏誕下嫡孫來,曹姽便覺得自己有救了。
“你不用想了,”女帝知道曹姽心裡任何的風吹草動:“王神愛肚中若是女兒,你便是當之無愧的少帝;若為男嗣,王家本已勢大,難道要坐實外戚干政嗎?至少十五年,你要籠絡住王家,扶持幼帝,替朕保住東魏!”
曹姽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帝,如果這是生養之恩,她是不是必須用自己的幸福去報答?籠絡住王家,便是拿自己去換,她前生萬般辛苦求來的,今生避之唯恐不及的,就又降臨到了她身上。
女帝突然厲聲問她身後康拓:“十五年,夠不夠你為觀音奴扛下整個天下?”
康拓背脊像座厚實的牆,他看著曹姽良久,終是對著女帝深深拜服,在石磚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方抬首字字鏗鏘道:“十五年之約,臣康拓便從今時今日起立約而守,至死方休。臣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不為爵位,不爭榮寵,盡忠職守,生死於荊襄。十五年內,除奉帝詔,不入都城!”
曹姽哽咽聲聲、已是淚流滿面,滴滴珠淚砸在手背上,砸在錦石磚面上,她素來驕傲任性的一人,何曾哭成這樣?她不敢去看康拓,她知自己已是辜負了他。前生他守到她死,今生卻是連都城都不得入,遠隔天涯。
這樣的鄭重誓言,女帝也是心驚,她想也許觀音奴真或有奇遇,能得一這樣的有心人。十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倒不必像她,年紀並不老,卻已經磋磨了一輩子。
“朕已宣康樂公不日進京,將授命為輔政大臣,你暫不必急著離開,姑且宿在中軍營,方便傳召。”這是女帝動了惻隱之心,給了他們見面的機會,但也只是如此:“時候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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