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第2/6 頁)
三人正忙著掩蓋痕跡,突然大門便被人叩響了,福清一喜,轉眼又陰著臉警告兩個龜奴:不要出聲,否則大家都不得好死。
她整整身上衣裙,撩撩頰邊鬢髮,瞪了眼壓著曹姽候在門後的兩個龜奴,才換上一臉甜笑,開啟門面對來人:“阿攬大哥,你今天晚了吶!”
原來福清與曹姽等的人此時才來,他人高馬大,幾乎堵住整個門框,手裡拿個鼓鼓的包袱道:“今日發了軍餉,吳校尉下不了山,特意讓我拿來,芝娘在何處?”
這芝娘是前幾年才來到襄陽的一個外來戶,經營小買賣的丈夫死了後,新寡婦人生活無著便倚門賣笑,偏遇上了軍籍的吳爽,一來二去便有了情意。
莫看芝娘做這等見不得人的營生,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良民,反而吳爽是兵戶賤籍,世代不得脫離,只二人頗為情投意合,芝娘靠他接濟生活,倒也算得上你情我願,只是暫無夫妻之名,全因兵戶賤籍父死子承,代代不斷,妻室也不得離開兵營駐地,這便令吳爽生了私心。
吳爽是軍中校尉,出不來的時候便暗中令阿攬交託些東西過去,如今芝娘已極少迎客,倒是原先同院住著的幾個女郎並龜奴一邊眼紅芝孃的際遇,一邊在這邊地討生活。
那福清就是被轉賣到襄陽,在其中一個女郎手上做婢女,只是福清似是出生極好,自有一股傲氣,平日也少言少語,有人探問起來也是三緘其口。她主家原本十分看她不慣,常常藉口作伐,責罵撻打福清,這小姑子卻也能忍得這折辱,尋了機會暗地買通龜奴給自己主家安排了個極難伺候的主顧,把這女郎弄得幾月起不了身,算是廢了半條命。即便拿不著證據,眾人卻知是福清所為,往後她還做著婢女的夥計,卻是再沒有人敢看輕她。
若說她如今有什麼看中的,就是這偶爾代吳爽來看芝孃的英武大漢,在福清眼裡,阿攬幾乎撐滿門框的偉岸身材,就是帶她脫離這無邊苦海的堅實船板。
阿攬卻不知這小姑子心事,更不知就在一塊門板所隔之處,卻藏著一個頂頂要緊的人,他皺眉看著福清盯著自己一眨不眨的樣子,將手上包袱往門邊柵欄上一掛便道:“東西已送到,勞煩女郎知會一聲芝娘,就此拜別。”
福清想再與他說些什麼,卻被阿攬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堵了回去,她的腳還死死踩著曹姽露在外的一角袍子,沒法動彈半步,只好臉色極為難看地送走阿攬,那大漢也不知感覺到什麼,短短一段巷路,竟足足回了三次頭,全不似平時爽然作風。
他這般反常反令福清緊張,見他身影消失在巷口,便“砰”一聲關上雙門,狠狠踢了門後曹姽一腳,怪笑道:“賤人,我今時今日所受的,也定要你實實足足、千倍百倍地受回來!”
因城內並無戒備,往來商旅眾多,那中人得了個好價錢,又滿口答應福清不往南邊繁華之地而去,定要將曹姽帶到北邊蠻荒之地,這心狠的小姑子才罷休。
那中人卻悠哉坐在馬上,想著馬車上幾十壇菜醬,卻藏了幾個綁了嚴實且封了口的女子,不由迎著風吹起小調,心裡對福清先頭那些話嗤之以鼻。這小婊·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深仇大恨,這可替自己賺到萬金的貨色怎能送到粗蠻的北人手上蹂躪,那是連本都收不來。這樣兼具南北融合之色的佳麗,必要送到南方士人的手上,才能長長久久地經營下去嘛!
因運了人,他選了麥積山的熊耳口,打算交些過路費,再經由天水往東而下,便可順順當當賺個好價錢。
這路他每年都要往返幾次,卻不知這回要徹底丟了性命。
一行人慢慢往麥積山而去,渾然不覺身後襄陽已陷入大亂,城守公孫泰平早已坐不住了,他雖和康肅面和心不和,可康肅掌三州兵事,公孫絕不敢輕言得罪。且康肅素來冷然自持,極少與地方官打交道,但也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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