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第1/6 頁)
侍人曉得這位都督的脾氣,低低答道:“女帝頒了旨意,新安公主駕到。”
陳敏隨意拱了拱手,朝著曹姽道:“見過公主殿下。”
不似康肅風度英武的模樣,陳敏五短身材,顯得肌肉特別結實,臉上五官說不上醜陋,但眼睛顯小、鼻子碩大,左頰一道橫貫的刀痕,看起來很是猙獰。曹姽站在他門外的時候,分明聽他嘟囔了一句“晦氣”!
如果可以,曹姽真想一拳揮上去。
這幾日照顧曹姽的陳夫人這時趕來,朝曹姽肩上按了按,安撫一下這位公主,似嗔似喜地緩和氣氛:“公主莫要理他,他呀,脾氣忒壞!”
見是夫人來到,陳敏悶悶地坐回椅上,由著陳夫人賢惠地給他端茶外加噓寒問暖,有這位賢惠的夫人調和氣氛,陳敏還能和曹姽搭上一兩句話。
就算以曹姽的眼光來看,這陳夫人雖然年近三旬,放在建業也是一位端莊大氣的美人,這粗鄙的武夫陳敏也不知走的是哪一門子的大運。
曹姽卻不知,這陳夫人本是陳敏當年的戰利品,陳敏雖愛重她的品貌,心裡亦有放不下的糾結。
果然陳夫人的動作慢了些,陳敏便摔茶杯罵道:“如果心不甘情不願,便不要來服侍,老子送你去見你當初嫁的那個死鬼!”
竟也不管曹姽在場拂袖而去,把曹姽驚得目瞪口呆,這陳敏可比她爹慕容傀那個大蠻子還要回抖威風。
“我是改嫁了的,先夫姓沈,死在十多年前的那次滅族之難裡。”陳夫人這樣一說,曹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鎮壓沈氏,陳敏也是出過力的,他既出了力,還全了私慾,陳夫人強笑一下:“他只是脾氣急一些,從來不曾動我一個手指頭,公主不必介懷!”
天下夫妻有百種相處模式,曹姽也見過許多。譬如她冷淡的母親與粗魯的阿爺、虛榮的曹嫿和她前世諂媚的駙馬、相敬如賓的太子夫婦,當然還有一頭熱的自己和始終遊離於外的王慕之。說不得這陳夫人,看著委屈,實則卻是過得最好的那個,陳敏那樣的人嘴上兇,到底不曾薄待過她的樣子。
曹姽不由地想,也不知那樣水火不進的康拓寵起女人來會是什麼樣子,半晌才驚覺自己竟起了這等歪念。陳夫人正笑著瞧她發呆的模樣,把曹姽鬧了個大紅臉。
如此戰事膠著三月,北漢惺惺止住攻勢,卻不肯撤退。陳敏總算鬆快下來,把那些匈奴人的爹媽翻來覆去罵了好多遍,連曹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
最後北漢乾脆地提出撤退要求,遣了使者去建業,只說劉熙與二公主曹嫿一面之緣、互相傾慕,請女帝成全這年輕兒女的心意,兩國結秦晉之好,雙方十年不犯。
曹嫿不知道砸了含章殿內多少花瓶,天天在太極殿外哭求,不知為何女帝卻沒有幽禁她,反而由著她鬧,不像同意聯姻的模樣。然而這是北漢第三次且是指名道姓的求婚,若是還不答應未免太過打臉,曹嫿心裡惴惴,求的那是一個賣力,見者無不動容。
況且王神愛腹內胎兒性別未知,萬一是個女娃,而次女曹嫿又被遠嫁北漢,曹姽簡直就是唯一的繼承人,眼下她在朝廷內的威望也已有了水漲船高之勢。但曹姽早些年名聲不好,眼下風頭正盛,自然也有人攻擊與她,不管是不是王家授意的,至少王家未曾阻止。
然而這些紛爭與猜測最後證明不過庸人自擾,曹致貴為一國之君,從來不曾站在被動的位置上。
在給嫡長子曹修服喪三月之後,曹致卸了素衣,下了朝後默默一人在東堂待了良久,卻是在入夜時分讓荀玉將慕容傀叫來。
荀玉未做他想,還問了一句:“陛下,是否為燕王備下馬車,他慣於回燕王府的,並肯住顯陽殿。”
女帝沉默半晌,說了一句讓荀玉極為驚訝的話:“不必了,就說朕詔他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