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5/6 頁)
魚乾就紛紛摔在奴隸們的臉皮上,像魚兒掙動一樣發出清脆的“噼啪”聲,黑臉大漢得意道:“你們這些北來的胡兒,魚乾在北市價比牛羊,你們是修了幾世的福氣喲,才可以吃到這等好物?快用嘴從地上叼起來!”
黑臉大漢腳下踩著斑斑血跡,不但有方才被砸掉兩顆牙的奴隸的,也有一個骯髒而蒼白的少年的血。
魚乾摔在他臉皮上,他只有力氣微微眯起雙眼,骯髒的是他的面板,蒼白的卻是他的臉色,他和一個身高體壯的奴隸一起鎖在一副枷中,頭無力地歪向木板,整個人倒在他人背上,頸邊鎖枷處汙跡斑斑、髒穢不堪,想是從出發扣上就沒有解下來過,卻仍能依稀分辨出其人下巴銜頸處有刺字,這樣年輕的男子竟已是個流放的罪犯了。
他乾裂的嘴唇喃喃道:“阿攬,水……”
話音才落,那黑臉大漢已舀起一瓢水淋下去,一邊嬉笑道:“這裡也有個神仙,可惜如今卻是個賤骨頭。”
那少年腳上連雙鞋也不曾有,細瘦的雙腳腳踝處被腳鐐磨得鮮血淋漓,傷口腐爛處深可見骨,完全讓人無法想象他是怎樣一路走來的。
卻見他身前那身高力壯之人卻一身不吭站起,半溼的破布爛衫掛在身上,抓住少年的腰往上一提,少年全身的重量全都負荷在他身上,他這樣高壯一人卻佝僂著腰身,連枷揹著那個少年站起,竟不知他要如何揹負起這樣的重量。
他整個腰腹收緊,蹣跚走動間透過胡人連襠褲上的破洞,可以看見腿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顫動。
足下腳印深深,他只專心自己的步數,旁人的話一概不入耳,倒伏的弓背緊緊牽繃,透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堅毅來。
他揹著少年復又坐在溪邊,手裡夠了個瓢,舀滿水抬到腦後,穩穩地舉到少年嘴邊,似是做過千百遍的熟練:“阿洛,喝水。”
原本曹姽已轉身離開,這個奴隸低沉緩和之聲讓她整個兒頭皮都炸起來,像是夏日午後一道悶雷直擊天靈,大虎突然牽住曹姽衣角道:“公主,是吳興沈氏……”
少年頸邊刺青不是別的,正是大逆罪人吳興沈氏的標記。
這個曾是江左強力武宗的豪門大族,就連義興周氏都要退讓三分的豪強,只因家主沈墨拒不承認東魏女帝的身份,以“牝雞司晨”之說舉義旗,喪生亂軍之中,餘下三族,盡被誅滅。其餘族人,悉數流放發配邊陲苦役之地。
黑臉大漢一路來就偏愛折磨這兩人,不好弄死他們,卻又處處為難,然每次都被這高壯奴隸弄得顏面無存。而同枷的少年卻不堪千里流刑,始終半死不活,更是無力予他絲毫反應。
同行的兵士爆發出轟然大笑:“我說王老二,這兩個可是情深意重,一副枷兩顆心肝,分都分不開喲。聽說前朝的皇帝老兒、貴人郎君都興和男人玩樂,家裡的老婆姬妾都撩在一旁不管不顧,都幹得不出水啦!”
少年嘴唇動了動,像是“呸”了一聲。
這是個隨時可能喪命的紙人,黑臉大漢就把氣出在另一人身上,他拿腳上靴尖踢踢高壯奴隸腰側道:“這傢伙物事足一尺,還不把這沈家餘孽捅死了!”
說著他就往那條爛褲的檔心踩去,勢要把這個胡人弄得哭爹喊娘不可。
前兒他用馬鞭抽了一頓飯的功夫,這奴隸愣是一聲沒吭,今天他瞄準男人的命根,還怕他不求饒不成。
未想到那奴隸靈活一縮腰,實實在在避開了這一腳。他閃避時整個腰都繃緊,腰上肌理油潤,背上肌肉顯出連綿起伏的線條,薄薄的衣衫遮也遮不住。
黑臉大漢一愣,方才明白自己一腳落空,頓時怒不可遏,抄起腰間鞭子劈頭蓋臉抽起來,也不管會不會連帶著把那奄奄一息的少年一同抽死了。
大虎一急,幾乎就要跪下,曹姽這才想起,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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