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4/6 頁)
人處不知哭了幾回,往日在臺城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得不到的胡攪蠻纏,從不管別人怎麼想,如今回憶起來,這樣的好日子恐怕再不能有。如今她躲在箭雨下直不起腰,都不知老天是不是要就此收了她這個禍害。
箭雨越發密集起來,像是催命的鼓點,陣陣迫近,曹姽白著臉道:“海賊所過之處,必是趕盡殺絕,哪裡逃得出去?”她嚥了口口水,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父王把你們交給我,不說同生,共死卻不難。何況也不能白白死了,定要拖著賊兵一起死!”
箭塔明明離得那麼近,可是那些老舊的弩機射出的巨矢卻分毫沾不著它們,漸漸弩機的攻勢也慢慢緩了下來。曹姽吸了兩大口氣,突然起身,虎臺才想伸手,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沾到。
曹姽朝著城垛上飛奔,大虎、小虎早就打定主意跟著她一起生、一起死,都不要命地護著她。蔡玖是個可憐蟲,貓著腰趴在臺階上,怕得雙股戰戰,嘴裡卻都叫喚著“公主,等等我塞!”
城垛裡瀰漫著絕望的味道,曹姽拔下插·進梳成的男式髮髻裡的一枝箭,“啪嗒”一聲扔到牆邊,這箭再偏幾寸,曹致就該令禮官給曹姽準備碑文了。
庾倩見了此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下官對不起公主,弩機射不中,弩機將無矢,城頭已傷亡慘重,請公主……公主……”
他看著牆角里,那賊兵射中曹姽髮髻的箭,幾乎就要了曹姽性命的箭,請公主先去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賊兵攻勢如此之猛,會稽肯定守不住,等到孫平下令攻城,就只剩玉石俱焚一條路可走了。
但是公主不能落在賊兵手裡,連屍首都不能,為了東魏的國體,曹姽得把自己挫成灰、挫成末,撒到空中、撒到海里才好,就是不能讓賊兵摸到一分一毫。
“哭什麼?”曹姽扶起庾希,又拉起蔡玖:“都給我站好,箭矢都沒射完,待剩下了最後一支,本公主再留給自己!”
曹姽也想哭,哭自己白活一世,卻比上一世更不得善終。但若是史官往後書她,按照慣例歷代公主也就有幸留得一句話,比起上輩子的昏君,不知這輩子始封新安公主,乖張奢靡,後殉會稽城這句話,會不會令後人罵她少些。
她有些悲從中來,更多的是對上天玩弄人命運的義憤填膺,但都比不上對於海賊的仇恨。孫平賊人趁著大旱之後大澇,妖言惑眾,使得建業不得下詔令對受災郡縣進行救援,反而攪得沿海各地生靈塗炭,難怪瘟疫不絕,累得自己兄姐死於非命。
這仇報得了今日就要報了,報不了,就如當日所言,她既能時光倒退重生一回,佛祖必能體諒她心願,讓她墮為一枚厲鬼,生生不息地纏著仇人到死。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沒看到妹紙如約攜長評而來,不過打仗講究一氣呵成,昨今明三天連著發完會稽保衛戰就可落幕,為了早日把康大嘟嘟阿攬提出來遛,我就把存稿全數奉上啦~
這是我上月去成都,在武侯祠拍的三國時期的攻城戰想象圖,大家可以看到衝車、雲梯還有今天出現的箭塔哦,個個高大上~還有下面的武士磚拓片,我看出了他們肌肉發達的大腿哦~_(:3」∠)_
☆、第三十章
曹姽這樣一想,頓時豪情萬丈,大步跨到萬鈞神弩前,搶過弓箭手所執的鐵錘,向著城垛視窗一指:“給我把鉸鏈轉起來,本公主親自上陣,也讓孫平賊老兒嚐嚐厲害,待我過了把神弩之癮,再死不遲。本公主試過的弓弩不知凡幾,這弩機,今日也定要沾一回血!”
庾倩連忙抹了抹淚,看著曹姽模樣,突覺得這樣死了留名青史,也是一件快事。他豪興上來,脫了上衣親自幫著鮮卑部曲給曹姽上鉸鏈,不到一會兒,少年白皙的胸膛上就掛滿了汗珠,薄薄中衣透出溼暈來。
大虎、小虎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