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4/6 頁)
不見一絲缺口。
虎臺更是與曹姽以背相靠,絕不讓人靠近大單于的愛女,他兩隻頜錘揮得如電光流星,有登城賊兵被他整個遠遠擲到空中,落到敵方陣地裡砸出一個深坑,血肉四濺。
曹姽右手執劍、左手舞盾,將一個攀爬上來的賊兵狠狠敲暈,一腳就踹下了城牆。可是立刻就有下一個補上,她年紀太小,頓時累得汗溼重衣,眼前漫起一股難以自禁的暈眩感。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突聞一股濃厚辛辣的油脂味道,庾希帶人趕著數十輛牛車感到,庾倩往下一望便大喊:“公主,時機到了!”
原來賊兵已經將攻城方陣全數壓上,曹姽目力所及,對方已登陸上岸的所有士兵都已彙集到前沿陣地,她強打精神,咬住下唇,和虎臺一道堅持到牛車所運之物被抬到城頭,城上守軍們傾盡力氣奮勇一搏,將敵軍擋於城牆之下。
庾希連頭上樑冠都歪了,袍子大袖上油跡斑斑,這個在案前坐了一輩子的文官親手搬起一罈火油,和眾人一起朝城下澆去。
當賊兵再次往上衝鋒時,這次迎接他們的是滾燙的火油。
火油之後,就是麥稈和火把,會稽城下頓時陷入一片火海,掉落雲梯僥倖不死的賊兵也被火海包圍,慘叫聲震懾雲霄、慘不忍睹,夕陽也不忍看這一幕,徹底沉入大海,大地陷入一片黑夜,只剩下那片狀如人間地獄一樣的熊熊火光。
曹姽精疲力盡地靠著城牆滑下,血跡森森的長劍橫在眼前,竟然已經砍到捲了刃。土黃色的牛皮盾已經徹底被鮮血浸染,反變成了暗沉沉的紅色。
她茫然地看著大虎、小虎伸過來的手,感覺全身輕飄飄地被人扛著走,天上亮起了星子,又被烏雲遮住,曹姽昏沉沉想著:今夜該有多漫長?
會稽城內徹夜無人敢閤眼,曹姽被帶回庾希的太守府,才發覺自己腦門上被人用劍柄狠狠敲過,流了一脖子血,半隻袖子已經沒了,雪白胳膊上一道淺淺刀傷橫貫,傷口混了油脂草灰,早已結痂不再流血,而她連自己是什麼時候受的傷都不記得。
虎臺的傷勢則更加嚴重,他被五人夾擊,肋下中了一劍,至今都止不住血。可是關外胡人向來諱疾忌醫,他們唯一不忌諱的就是巫醫,因此有醫官來給虎臺治傷,他反而極不情願,老是嚷嚷著自己沒事,直到曹姽發話才令他安靜下來。
再看庾希,因為嫌棄長袍大袖礙事,他早把外衣脫了,如今一身染了黑灰的中衣,誰還看得出他是會城曾清貴端方的太守;庾倩折了支胳膊,正冒著冷汗被醫官正骨,而庾倩還算是被曹姽護在後方的文官,竟也如此狼狽不堪。
蔡玖臉上被打得烏青,大虎、小虎也受了皮肉傷,曹姽覺得心痛,半晌才終於開口問:“我們還剩多少人?”
庾希想起這驚心動魄、九死一生的一天,乃是自己五十年壽數中僅見,突然覺得豪情萬丈、縱死也不悔,他倒還鎮定:“賊兵傷亡在兩千,我軍還能動彈的尚有八百人,至於鮮卑諸位好漢,因擋在城前,折損已過半。”
曹姽閉了閉眼,只覺嘴中萬分苦澀,她不由想念父親母親,若是他們中一人在此,自己就會全然地安心。若是會稽不堪一擊地落入敵軍手裡,她會和上輩子一樣無顏面見父母。
她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道:“安排人下去,將戰死將士的屍骨好生收整。如果是鮮卑勇士的,便就地焚化,日後讓虎臺帶回大鮮卑山的故鄉去。”
曹姽說完,內堂氣氛萬分凝重,倒是時刻不忘伶俐警覺的蔡玖通報了眾人一聲:“公主、太守,謝公來了。”
謝重踩著木屐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看著倒是有多急切似的,曹姽冷眼旁觀此人,剛剛城頭戰況激烈的時候,怎麼不見這個孬貨趕來呢?
曹姽一頭一臉的血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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