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第3/6 頁)
了抹手,軍衫很薄,掩不住他動作間臂膀上鼓出的鐵疙瘩,他似是渾不在意其他人的話題,而是望了望天邊而後催促眾人:“吃完趕緊收拾,要下雨了。”
呼延莫恨恨一甩手,木籤插在了土裡:“他孃的,今年又冷又溼,雨水忒多,田都淹了。”
果不其然,入夜之後雷聲大作,暴雨傾盆而下,睡在一個草棚裡的眾人都沒有往日的鼾聲起伏,不時嘖巴著嘴巴,嘟囔兩句賊老天。
睡在最外的阿攬猛地推醒身邊半夢半醒的沈洛,啞著聲道:“醒醒,有人來了!”
有人一腳踹開了草棚的門,閃電的光一瞬而過,照在都尉吳爽的臉上,他背後有人穿著蓑衣,露出幾絲白髮,在黑夜電光之下尤為明顯。
吳爽不耐煩地把窩棚裡的人一個個踢醒,高聲大罵:“懶鬼都起來,立刻給我上文衝小道把人接下來,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第三十八章
暴雨瘋了般地往下倒,曹姽一行人在淮水邊尋了嚮導,晌午出發,明明計算好入夜便能抵達大洪山軍營,誰知午後天空飄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打溼了冬天封凍得堅硬嚴實的泥土,慢慢化為溼漿,泥濘了足下。
天漸漸暗去,入夜之後山裡更冷,馬車下的泥漿水慢慢結了薄冰,馬蹄走在上面直打滑,伴著踩碎的冰面,走一步退半步,隊伍行進緩慢,這場雨大大誤了曹姽的行程。
寒天雨夜,對還滯留半山的旅人極之危險。
四蹄畜生最愛靠著山路邊沿走,曹姽只要撩起車簾往外望,就能看到底下黑沉沉的無底山崖,饒是她並不懼怕高處,此時也不由心裡打鼓。
嚮導平日幾乎天天往返這座山,舉止言行還算鎮定,他雖不知道車內人的身份,卻也能猜出隊伍中僅有的三個女眷來歷非常,尤其是被護在中間的那個年紀最小的女郎,嚮導連多看幾眼都不敢。
今冬秦嶺地區雨水異常綿綿,嚮導心裡也沒底,他默默低頭走了許久,終還是要求曹姽隨行的部曲們圍住馬車,手扶車廂而行。
又行了大約半個時辰,整座山中除了他們這群趕路的人,彷彿再沒有活物。
遠處悶雷陣陣,伴著慘亮的電光劃破樹影森森的群山,看不見前路,亦不復後路,馬匹漸漸不安起來,數次在原地跺著蹄子不願前行,“呼哧呼哧”打著響鼻。
蔡玖也已經披上蓑衣下車扶行,小石子般的雨點打得他眼睛都睜不開,正想開口抱怨兩句就被風雨灌了滿嘴,他只好暗自嘀咕這世上原來還有比遇上匈奴人更糟心的事情,恐怕就是遇上這鬼天氣了,這麼想著他還往不肯前進的馬屁股上踢了一腳。
小虎從窗裡探出頭來,臉上帶著勉強的笑招呼嚮導:“老丈,連馬都不肯走了,我們不如就地歇歇,等雨勢小些再說?”
那嚮導聲音從雨裡傳來竟有些不穩,小虎細聽,他正不顧尊卑隔著雨聲朝他們大吼:“不能停,快走!”
蔡玖正要呵斥他,卻聽耳際又劈過一道響雷,似比方才那陣悶雷逼近許多,簡直就是近在咫尺,伴著這聲響雷,天上連帶砸下一些零碎落石,敲得車廂頂上“噼啪”直響,車外的眾人忙以手掩頭。
這是山坡上溼滑的土石被雨水澆得鬆動了,瀉下一波細小碎石後,未等嚮導急吼“快躲”,緊跟著又湧下一泓帶著土腥氣的黏稠泥漿,瞬間佔去半邊山道。
拉車的雙馬之一受驚,四蹄亂蹬,嚮導年老拉不住,被馬匹掙動甩到山壁上,當時就撞暈過去。
護在嚮導邊上的部曲見狀一時情急,抓住籠頭狠抽驚馬,馬在巨痛之下往斜裡拼命一躥,掀得車輪離地,小虎正扒著窗沿,忍不住發出一生驚叫,坐在另一角的大虎突然身體一輕,失去控制地滑向驟然下陷的半邊馬車,狠狠撞在車廂壁上,再看車簾都已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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