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2/6 頁)
大事。譬如流言,也是小事,只看陛下是否發作。”
關於三公主是如何忘恩負義對待周威的,這流言像是河中漣漪,在建業中慢慢如波紋般發散開,王慕之僵著臉道:“父親,小兒豈是這等人……”
“當然不是你,你妹妹神愛告訴為父,是陸家女郎身邊的婢女在散佈這流言。”王道之踩住木屐,王慕之想要伸手去扶卻被避開:“女兒家嘴碎乃是天性,陸茂的女兒卻尤甚。”
王慕之的臉十分地尷尬起來:“父親……”
“至於三公主,”王道之拈了拈白麵上的鬍鬚:“為父並不認為她做錯了事。初時不救周威,乃是審時度勢;危急關頭出手,卻有臨陣扭轉乾坤之勢;至於威脅於你,真正是恪盡忠義。周家從前是陛下的人,周威經了這遭,卻是三公主的人了。她小小年紀,大節無虧,小節不拘,不愧曹家子孫!”
王道之看了眼臉色蒼白的王慕之,心裡一嘆,臉上卻沒有分毫不忍:“至於你,口稱要救周威卻不付諸舉動,大廈傾覆卻思拋棄周威,所言所為,不過是反覆小人。”
不管王慕之是如何被自己的父親言語刻薄,當天稍晚,臺城內的皇帝陛下連下了三道御旨:革除謝重幽州刺史之職,代之以閒職伏波大將軍。將軍一職自漢便不過是個恩封之官,臺城內多不勝數,連王道之自己頭上還有一個龍驤將軍的加銜,謝重這回真正是閒著了。
其二便是將授官書示下,王慕之恩封七品太子洗馬,位同當年名滿天下的美男子衛玠,而陸參則不偏不倚加了太子舍人,二人以後還是同事關係。
至於其三,曹致贊陸亭君有徽柔之質、安正之美,召入臺城封為秉筆女史。
陸亭君的母親羊氏聞言大喜,她知女兒心裡一心牽掛那個琅邪王氏的郎君,但是經由女帝一抬舉,往後何愁沒有好姻緣,若是嫁給太子,亦是未可知之事。她歡喜得要命,唯有長子陸參平平淡淡接了授官書,對著妹妹的天降機緣撇撇嘴。那日的事情他很清楚,可亭君是自己的妹妹,然三公主姽卻是陛下的嫡親女兒。
陸亭君得了旨意,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又不敢對母親說自己做了什麼。
當日她隨父親回松江府華亭,官道上竟然衝出野豬。身邊為數不多的隨侍之人只好競相奔逃,可野豬偏偏沒有追他們,反而山上衝下一群嘴裡大喊“打野豬!”的農人打扮的大漢。趁亂將陸茂從牛車裡拖出,當著陸亭君的面,一個野人亮著白牙,生生踢斷了陸茂的腿。
陸茂姬妾眾多,羊氏只一心掛在兒女身上,對陸參和陸亭君嬌寵無忌。
夫郎如今臥病在床,也不見她多加寬慰,反而得知兒子、女兒封了官職,連忙去天師道的盧道人處求了符紙,叮囑兒女隨身佩戴,好早日步步高昇、光宗耀祖。
陸亭君被臺城的牛車帶走,一路被宮人簇擁著直送到集賢閣。陸亭君初時還唯恐這許多人如同監視般對待自己,後頭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麼,誰知引路的黃門將她帶入了集賢閣,這是整個建業做學問的至高所在。這才令陸亭君欣慰不已,這世上唯有集賢閣不負自己才女之名,往後若是在集賢閣做名修書女史,也是快意之事。
她不知道皇子皇女們每日在此讀書,以至於曹姽與她互相證實對方的存在後,都吃了一驚。
因只有曹姽沒有伴讀的公卿家的孩子,太師王攸自然手一指,讓她跟到曹姽身後去。
王攸位高權重、經年積威,既是儒玄雙通的大才、又是世代書香的蘭陵侯,陸亭君不敢不從。小虎向來被曹姽縱著鬧,見了陸亭君便分外眼紅,趁著她魂不守舍便伸腿絆她。陸亭君不防,踉蹌一步,藏在大袖裡的硃砂符紙掉了出來。
王攸喚僮兒拾起一看便大怒,他一介大儒,怎能入眼這等怪力亂神之物,頓時氣得鬍子亂顫,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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