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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姐姐,你可饒了我吧。我方才只是想逗一逗姐姐,不想竟差點惹得姐姐摔了茶盞,若是吳公公知道了怕是要剝了我的皮……」懷恩將小嘴一癟,眉頭一皺,便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清月見對方那低聲下氣的小模樣,心裡才熨帖了幾分,她原本就不打算去吳祥那裡去說,那老太監看人總色眯眯的,她巴不得躲遠了去,面上順水推舟地鬆軟了幾分,「去去去,別耽誤我給殿下送茶。」
懷恩連連道謝應了聲,兩人各自錯開,待過了拐角,才鬆了口氣。這樣即便有什麼事,至少還有個替罪羊,能減一分危險是一分。可轉眼心裡又發起沉來,卻也只得暫時壓下,端糕點去了。
待懷恩端了糕點撩開竹簾子進來,朱辭遠還在羅漢床上盤坐著,專注著手下的棋盤,眉頭微鎖。棋盤上黑白兩色的棋子數量相當,幾要佔據盤上大半,似已進入了膠著。懷恩悄沒聲地溜進來,將糕點擱在小檀木几上一角,不敢出聲打擾,只悄悄拿眼掃了朱辭遠手旁的冰裂紋白瓷茶盞,蓋子斜斜地攏在上頭,裡頭淡褐色的茶湯只剩淺淺的底,一點升騰的熱氣也沒有,瞧著應是喝過有些時候了。懷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再盯著看,只去書案那裡拾掇規整著,時不時地拿餘光看看朱辭遠的臉色。臉色好像一直不算是好,眉頭髮緊,不知道是因為棋局還是身上不舒服。
朱辭遠從青玉棋壇裡取過白子試探著落下,果然白子活了起來,有豁然開朗之感,朱辭遠有幾分開懷,從棋盤上收回心神,這才看見幾角的栗子糕,哪裡是自己要的芙蓉糕。這奴才今兒個是怎麼了,朱辭遠有些無奈,抬眼看梨花木博古架旁心不在焉揪弄著書脊的懷恩,正要出聲訓上一兩句,突覺鼻喉間異樣,緊接著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殿下!」懷恩聽到響動一轉頭就看到了朱辭遠手掌間的鮮紅,有鮮紅的血從捂住口鼻的指尖流出,一時嚇壞了,知道只怕是藥發作了起來。
「傳太醫!來人啊,傳太醫!殿下中毒吐血了!」懷恩手忙腳亂拿帕子幫朱辭遠擦,人急得哭了起來,朝屋外慌亂地喊人。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那麼的慌亂那麼的無措,想的好像不是自己該怎麼辦怎麼洗脫嫌疑,而是很深很深的那種自責和後悔。朱辭遠真的要死了嗎?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寬厚溫和的人,這樣一個處處護著自己,這樣一個在她犯了錯總是拿無奈又包容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一個人,就要被自己害死了嗎?即便她能躲過這次禍患,她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嗎?如果她早點和殿下交代,是不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朱辭遠聞聲正要出聲阻止,卻敵不住喉間刺癢,人不止地咳嗽著,血流得更多,懷恩的帕子便替他捂上了,朱恪睜開眼,瞧見面前的人早已哭得泣涕漣漣,只顧得焦急地往外面看著喊著,便想要推開她的手,兩人這一拉扯,倒是把那冰裂紋瓷盞應聲落地,茶湯四濺。
書房外幾個小太監聽到聲響奔了進來,見房中混亂景象,一時也連滾帶爬地往外喊,往外傳太醫去了。
杜太醫現下已看診完,邊收拾著藥箱邊吩咐,下頷的山羊白鬍隨著說話抖動著,「老臣給殿下開副清火的藥就好,冬日裡上火也是常事,炭火不要燒的太旺,注意通風,飲食茶水也多吃些清淡敗火的就好。」
「有勞太醫了。」朱辭遠此時的鼻血已經止住,打個眼色給吳祥,吳祥便一路將杜太醫送出去了,順便拿眼剜了記還癱坐在地上哭得懷恩。那杜太醫也瞧了一眼,忍笑搖搖頭,隨著吳祥出去了。
懷恩哪裡看得到,她人還忍不住拿袖子抹淚哭著,嘴裡忍不住絮叨,像個老太太,「殿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奴才了……」,人瞧著嚇得不輕,還困在未消的驚悸裡。
朱辭遠耐著性子將屋裡的人都打發了出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