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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有時實在身不由己。只是眼下他們有了孩子,橫亙在他們中的那些心結,終究會慢慢隨著這個孩子的到來而解開。他相信總有一日,他和晚娘之間能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於是他便將心中的那些失落遮掩了起來,只捏了捏她的手,溫聲道:「好,你好好休息,朕一下了朝便來看你。」
說完又對滿屋子的奴才沉聲道:「照顧好你們娘娘。若再有了閃失,你們的腦袋便別想要了!」
於是這殿中的一眾僕從慌忙跪地,連連稱是。
皇帝這一出去,鄭晚娘轉眼看向江剡。此刻,他便如一個影子般隱在光影裡。他好像總是這樣,無論站的位置有多高,有多麼要耀眼,在這座宮殿裡不說話的時候,他總像個若有若無的影子。
看著他渾身濕噠噠的衣裳,知道他該是一夜沒換的,她終是艱澀的開了口:「江剡,你先去把衣服換了,本宮有話要對你說。」
她這一開口,殿中的一眾奴才皆心領神會,忙悄聲的退下了。
江剡跪到了她的身前,只是脊背依然那麼挺拔:「昨夜是奴才僭越,請娘娘責罰。」
鄭婉娘聽罷卻轉了臉龐,盯著那背影勾掛起的層層紗幔,眼中忽然就閃起了淚光。她極力忍了下來。
她說:「江剡這些年,多謝你了。」 她說出這句話緩了好久,好像才終於攢足了力氣把下一句話說出來:「從前你說的那件事,去做吧。」
江剡卻是心中一顫,抬起頭來看他:「娘娘……想通了?」
鄭晚娘終究只是苦笑,那滴極力忍耐的淚珠終究還是順著眼角滑了下來:「想不想得通的……重要嗎……」
江剡見狀卻蹙了眉:「娘娘如今已懷龍嗣,那事如今倒是無甚必要了,反倒會讓陛下和娘娘之間生了嫌隙。」
鄭晚娘卻沒有睜開眼,只是撫上了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是男是女,皆未有定數。以前糊塗了太久,不想繼續糊塗下去了。江剡你去安排吧,本宮信你……眼下,我只想好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所以江剡最後再幫我一次吧。」
「是。」他俯下首來:「奴才即刻便去辦。」
他站起身來,剛準備走出去,卻終究轉了頭:「娘娘切勿憂思太過,逝者已逝,生者難捱。無論如何,娘娘要顧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聽到她輕輕的應了一聲,他這才打了簾子快步走出了殿門。
懷恩漸漸的睜開眼,腹部的疼痛消減了很多。看向那隻被朱辭遠握在手中的手,見他此刻已疲累的靠在床柱上睡著了。
她蹙了蹙眉,嫌惡的將小手從他手掌裡拽出來。她昨夜雖燒的糊塗,可意識勉強還在,知道他昨夜為自己用醋水擦著身子給她降溫,又守了她一整夜。可是那又如何呢?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輕賤。
她在獄中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一向對她那般好的朱辭遠,會突然把她扔進這牢獄裡,讓她吃盡苦頭。直到朱承昭告訴她,她給鄭貴妃當奸細的事已被朱辭遠知曉,而且那時朱辭遠佈局受阻,恰恰需要她這個鄭貴妃一手安排來的奸細將南宮中毒的事誣陷給鄭貴妃。並且,朱承昭還告訴她,經過此事之後,朱辭遠獲封了太子,形勢一片大好。
懷恩想起來只想冷笑,從前終究是她太傻。以為朱辭遠愛她、疼她、包容她,即便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她曾做過奸細的事,也能理解她的身不由己。可哪知他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或者說這根本就不重要。
在合適的時機,在有價值的時候,她永遠是可以被捨棄的那一個,去換其他的金堂玉滿,錦繡前程。
如今對她這般好又是為什麼呢?因為覺得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對她多了幾分憐惜,於是把自己繼續養在身邊,繼續當他的玩物。或者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