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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田過幾天才灌水,顧蘭時背著小竹筐過來清雜草,剛才在路上碰見他爹孃,因裴厭這畝水田在另一邊,三人在岔路口分開了。
嫁到本村,好像沒什麼大的變化,只是換了個地方過日子,見的人依舊是那些。
成親前裴厭清過田裡的草,這會兒不至於太多太旺盛,他挽起褲管從地頭往裡慢慢走,沒一會兒碰見同樣和家裡人下地的李梅。
「蘭哥兒。」李梅在地頭停下喊,他爹孃見是和顧蘭時說話就沒阻攔。
顧蘭時回頭,看見他笑了下,說道:「叔,嬸子,下地去。」
李梅爹孃答應一聲,先一步往地裡去了。
「怎麼了?」顧蘭時轉身走到地頭,但沒上去,已經踩了一草鞋泥,懶得再上下了。
梅哥兒猶豫著,小聲問他:「你怎麼樣?」
知道他是擔心自己,顧蘭時揚起笑容說:「挺好的,之前事情急,沒來得及和你說,他其實是個好人,只是面冷了些。」
對此梅哥兒顯然有點不信,又問道:「他沒動手?」
在村裡,漢子打老婆的事屢見不鮮,有性格潑辣的婦人和夫郎也會鬧騰對打對罵,不過裴厭人高馬大,又凶神惡煞的,顧蘭時細胳膊細腿,一看就打不過。
李梅憂愁地皺起臉嘆氣,他從小到大性子怯懦,家裡又窮,朋友很少,交心能說話的就顧蘭時一個,眼瞅著顧蘭時進了狼窩,心裡有些不好受。
顧蘭時哭笑不得,他知道不能怪梅哥兒,連他家裡一開始都擔心,更何況不知內情的人。
他笑著解釋:「沒有,他不是那種人,你想想看,哪次打架不是別人先惹的事,他只是還手罷了,其實很講理的,只要好好跟他說話,他不會生氣,更不會動手打人。」
李梅順著他的話想了一會兒,好像確實是這樣,見顧蘭時過得沒有那麼不好,他鬆了一口氣,這才露出一點笑,說:「那好,我先走了。」
顧蘭時點點頭:「嗯,快去吧。」
田地裡的活不能耽誤,梅哥兒家裡又窮,就指著幾畝薄地過日子。
天一熱,有水有土,雜草像是得了勢,不清理好以後會欺了秧苗,他一個人忙碌,晌午簡單煮了碗春菜吃,給狗和禽畜燙食剁草餵過後,又下田將剩下半畝稀草拔掉。
下午回去的時候順便到麥田看了眼,麥子已經抽穗了,裴厭伺候得不錯,麥子稀稠正好,因已經長成,地裡有雜草也不會欺倒麥子,他往麥地裡邊走邊看,土地還算濕潤,暫時不用澆水。
不過對相看田地他沒有他爹眼頭準,裴厭這幾天又忙,等回頭太陽大地旱了的話,他爹孃要是澆地,他跟著一起澆就行。
回後山從村子走比較近,不然還得繞到河邊,河水彎曲要多費幾步路。
顧蘭時神色自如,即便知道有人看他,全當沒瞅見,路上遇到本家親戚說幾句閒話,進院門時竹哥兒正在灶房做飯,二黑搖著尾巴,他揉揉狗頭,跟竹哥兒說一聲,往筐子裡裝了十幾個疙瘩菜回去了。
路上還在想,竹哥兒果然長大了,一個人可以做飯。
他一出嫁,他娘有時忙地裡的活,只能竹哥兒上手,幹著幹著也就熟悉了。
傍晚,炊煙漸漸變淡,只餘一縷輕煙若隱若現。
顧蘭時飯已經做好了,灶底小火慢慢熄滅,天熱,不用吃滾燙的。
左等右等不見裴厭回來,看見院子外的牆根下有些雜草,怕長高以後鑽進蛇鼠,他拿了鋤頭出來,沿著東邊院牆好生鋤了一遍。
大黑耷拉著尾巴在不遠處看他一眼,最後趴在土路上打瞌睡。
聽見狗嗚咽叫了兩聲,顧蘭時沒有往西牆那邊走,杵著鋤頭往路上看,果然,裴厭身影出現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