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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青虹接了天帝的令,正在萬蓮池畔和重蓮仙子商討著數月後瑤池金母的壽誕該如何綴點她瓊安殿。兩人意氣相投,不消多時便將諸多問題處理得八九不差十,青虹見天色已晚,且重蓮仙子的仙侶業已來接她,便淡笑著朝她二人告了辭,打算先回藥仙所居的峰頭歇息,再趁早著手其餘事項。
他暫居藥仙山峰也有個把月了,自從年初天帝的旨意下來後,為著就近協助操辦瑤池金母這擴及整個仙家眾人的盛大壽辰,他特意放下自個兒手邊尚未煉鍛好的仙法寶器,自極其遙遠的凡界北漠趕回來上天界,並請好友讓他落居段時日,肇始,青虹幾乎日夜忙得足不沾榻,煞費心力。
然照藥仙那笑倚榻上非關己事搧扇子的姿態說來,誰讓青虹在數年前那仙界比武上憑藉自個兒煉鍛出的上好寶器入了瑤池金母的眼,且他這一出生於戰神大家、又天賦異稟的仙娃兒卻是不喜干戈戎馬、竟獨獨鍾情鑄物煉器這事兒,足讓與青家一貫交好的天帝倍感朽木不可雕也,二者疊加,也才有瞭如今這麼一齣不在其位,卻謀其政了。
可不管如何,青虹實而也不甚在意。他甚至有些感謝這莫名而來的天令教他不敢不從,給了他一個話由讓他更能理直氣壯地不用回那個家……便無需見著那個人,不必擔憂自個兒的思念會氾濫難攔。
他覺著自己想得極好,更足夠完備。
二十年前,他向父上請求去北漠尋那隱居凡間多年的器仙拜師學藝,並做下承諾,若仙界二十年、凡界兩百年的時日尚不足夠他學成出師,那這般嗜趣縱可保留,卻不再能是青虹不隨青家道統批胄執銳的藉口。
彼時青家家主便道,千年前咱們青家有幸獲賜戰神之名,咱們青家之人便當個個都挑起駐防仙魔二界秩序安寧的重責大任……若虹兒你能學成出師便當是好的,到底仙法各為、道道成尊,為父也不破你念想;但如若你功敗垂成,便莫要再蹉跎,早些回來隨你兄長們鍛鍊鍛鍊,可曉得了?
然而二十年後,青虹非但提前出了師,手藝甚比之那器仙有過之而無不及。且隨後他更接下天帝的話,承了這他人看來著實燙手山芋的活兒,不忙上個一年半載不成方圓,他便也省了氣力再想法子去推拖青家傳遞來讓他學成返家的訊息。
無論是天帝、瑤池金母、青家,抑或其餘仙家眾人都只當他青虹對鑄造寶器已近成痴,甚願收去所有仙力以一雙手親自前往北漠修習鍛鍊之法。卻不知於他而言,鑄仙造寶也不過是稍加上心點的休閒罷。
他這數十年來的行舉,其實無一不是為了讓他逃離那人身畔,讓他無需再日夜對著喜愛之人煎熬不已,無一刻不膽顫心驚著若稍不注意便將洩漏了自個兒的心思。
回程路上,操控著霞雲往藥仙所居的山峰前進,青虹思及至此,不禁垂眼淡笑,漂亮的羽睫於眼瞼上頭打下無數錯落陰影。
他想,誰會曉得呢,他青虹並非不喜戴胄揚刃,他生為青家子弟,亦欲為青家出份心力,為仙魔二界的安寧貢獻己能……可這諸多想法,早在二十多年前他覺察到自己愛上了自己的兄長時,便再也不那般重要了。
他從此只擔憂若有哪日,那待他從來溫柔不已的兄長髮現他的心思時,是否再不願將他視作兄弟,可會覺著他荒誕不堪、令人生惡?
兄弟綱常,這四字便是如今懸於他項上的一把利刃。
而他甚麼都不敢再想。
(二)
長身修立,衣袂翩飛,懸立於戰青峰的護山大陣外,望著法陣內那一貫鬱蔥繁盛之景,青虹卻只覺胸口一股莫名鬱氣繚而不散、平復不得,讓他遲遲未入。
二日之前,他操駕霞雲返回了藥仙所居的峰頭,打算先行休憩一番再來繼續著手壽誕其餘零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