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第1/5 頁)
楊衍斜眼瞥見,問他:“做甚麼吞吞吐吐,有話但說無妨。”
僕從看了看蕭孑,躬身道:“大梁派尤熹押送慕容七皇子的車翻了,慕容七趁亂跑掉,尤熹沒辦法交差,用三萬兩託鳳凰閣幫忙找人。那慕容七逃走之前正被下了媚藥,此刻應該找起來不難,這宗差事閣主看接是不接?”
又是慕容煜。北逖四皇子與大皇子慕容煙因為爭權奪勢,結下甚深的樑子。此前慕容煜為了幫助皇兄,沒少幫忙做壞事,更因著有慕容煙的罩護,在天下間肆意妄為,得罪人無數。眼下慕容煙一死,四皇子登基,他便成了新帝的眼中釘。如同一隻案板上任人窄割的魚,誰人都想抓了他洩恨。
必是那些押送的官兵路途枯燥,看他生得骨清貌美,意圖給他下藥染指。
蕪姜走過來,烏亮的碎髮在風中一拂一拂。才吐過的她小臉蛋略微蒼白,看上去清岧岧的。
楊衍愛寵地暈開笑顏:“那小子還救過鳳儀一條命,若非是他,鳳儀怕已逝於北去匈奴之路。這宗買賣接是不接,由鳳儀說了算。”看蕪姜唇邊沾著髮絲,便遞過一面素白的帕子。
那話中之意是甚麼,是說蕭孑從前不要蕪姜,揹負少女情義一個人跑掉。
蕭孑有些窘,本是寡薄角色,彼時不知已墜情淖,更料不到後來會愛她至此,一個錯念便是一輩子黑歷史。
清健身軀站起來,作似無意地拂開楊衍,牽住蕪姜的手道:“方才可是吐了?近日又貪睡又喜食酸,莫非已懷上骨肉?”
他的聲音繾綣柔情,似是壓得很低,卻分明叫誰人都能聽得到。蕪姜羞紅顏色,低著聲兒捶手打他:“哪兒有懷,月事才來過沒多久吶,只是天熱口淡而已。不許你亂說。”
小辣椒,也就是在她皇兄面前才得這般老實靦腆。蕭孑貪愛不行,偏箍著蕪姜的腰肢兒,把她攬在胸口:“或者是水土不服。這景安城如若南境,夏日酷暑難擋,過幾日隨我回去,天就涼快了。”說著蹭了蹭蕪姜柔軟的青絲,薄唇在她眉尖一吻。
夏天的衣裳很薄,他的手隔著她凹曲的腰谷,兩個人的味道交織著,不自禁又想起素日裡那些纏綿的恩愛。蕪姜抬眼看蕭孑,四目間思念與情濃掩不住。
楊衍的素帕滯在空氣中,面色便有些寂寥。想起蕪姜說過的一句話,最初遇見的時候,只是覺得蕭孑像哥哥。在最渴望親人關愛的年紀時卻孤獨,等到小女孩兒長大,那相似的男子出現,便取締了他本該的位置。從此男女有妨,不能再像幼年時抱她騎馬,不能開心了便牽她的手在廊下奔跑,心疼了便攬她在懷中安撫。只能枯坐在一旁,看另一個人代替自己寵愛她。
蕪姜倚著蕭孑的胸膛,睇見這一幕,連忙掙脫出來。
沒想到昔日綺豔猖狂的慕容煜會落到這般境地,但他雖然救過自己一條命,中間的牽扯卻是太多,他打了阿耶、殺了張嵇,他給別雁坡和顏家寨下的藥……他還不止一次地差點欺侮自己。
蕪姜站去楊衍的身邊,扇著小扇子:“鳳儀不想要他的命,也不想救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關係。哥哥方才在聊些什麼,可是蕭孑下棋輸了耍賴?”
涼意輕拂,楊衍的容色這才略微好轉,孤獨淡了。吩咐道:“那就依小宮主之意,這宗生意不接,由他自生自滅去吧。”
“是。”僕從應了一聲,躬身退下。
楊衍指著一枚墨卒,眸光冷涼地看向蕭孑:“沒有誰贏誰輸。蕭將軍眼下雖捷戰玉門,到底說天下還太早。你過了我景安之城,欲渡楚河,中間還隔著渠漓一關。等闖過了此關,再來說親事不遲。”
那墨玉棋盤上一枚小卒佇於江邊,莞爾的古字使它的筆體就好似一彎著裙的女子。
蕭孑想不到他訊息竟然靈通至此,連四年前渠漓城小郡主蔣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