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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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又打鬧起來。
☆、『第五回』梁狗
一切的畫面都似乎慢到靜止,卻又頃刻之間爭分奪秒起來。
“快,追上他們!兩個都必須活捉,主上要那個小妞!”
“咯噔咯噔”,馬作的盧飛快,鐵蹄將塵沙飛揚,十幾騎侍衛如利箭一般緊追而來。說的是胡語,穿的卻是漢裝。
一股夏夜艾草的甘冽,夾雜著嗆人的塵土沁入鼻端,蕪姜只覺身後重重一沉,尚不及回頭看清男人的臉,手中的韁繩便被他奪過。
“駕——”他將下頜骨抵在她的肩頭,呼吸熱而沉重,幾乎與她臉貼著臉。
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整個身體的重力都附著在她的後背。五指不自覺地並捻著,把她用力地往身體深處狠揉。
蕪姜被他箍得胸口鈍痛,只覺後腰處暈開一片兒溼,哦,她竟然想起來他被刺穿的肋骨,剛才把繩索割斷,此刻應是血從傷口湧了出來。
“咻——”一支利箭險險擦過耳畔,筆直地刺向前方。
在大漠上,奴隸的命堪比一頭牛還輕賤,倘若逃跑的抓不回來,射死便射死了,如同踩死一隻螻蟻。
“唔……”蕪姜掙扎起來,試圖掰開男人緊箍的手臂:“放開我……你這個壞傢伙,你要把我連累死了!”
但那指骨根根蒼勁,她絲毫扳他不動。他的肩膀也又寬又硬,把她整個兒環在懷裡,她就變成了他的附屬。她想他或許聽不動胡語,急得張嘴就咬下去。
伶牙俐齒,一股血腥味蔓延。
“啊嘶——”痛得蕭孑咬緊牙關,下顎骨用力抵上蕪姜的耳畔:“別亂動,再動別怪我掐斷你脖子!”
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的是漢話,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
她看起來年歲尚小,生著一張清淨的小臉兒,眉目被亂拂的碎髮遮掩著,只看得清一汪憤怒的黑瞳。但他可沒有精力管顧她。
他的傷口流了太多的血,沒有時間與她浪費。和蕪姜對視了一眼,又頓地把精神集中去應對前方。
“站住——”身後追兵似乎因著二人的一眼對視,迅速拉近了距離,兩隻利箭如梭般飛射而來。
該死!蕭孑迅速偏過箭風,整個兒把蕪姜往前一軋。
蕪姜只覺腰間一空,下一秒便看見她的小彎刀被他彈開刀鞘,頃刻將最前面一名侍衛的脖子釘出血洞。
“噗!”一股鮮紅頓時從那破開的喉頸裡洶湧而出。蕭孑趁機猛一打彎,箍緊蕪姜拐去了一旁不起眼的岔道。
“吖——”幾滴臊腥之血噴濺到臉上,蕪姜險險擦過侍衛側撲而來的屍體。
這個男人好可怕,他連殺個人都能眼睛一眨不眨。
蕪姜便不敢說話,只是一目不錯地仰看著蕭孑的側臉。他把她的頭枕在他的頸側,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清削顏面上有陽光曝曬的亮澤,鼻樑也英挺。倘若不是一雙鳳眸裡折射著冷光,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俊美的奴隸。
……像哥哥。
蕪姜想起幼年時的太子哥哥,那時總喜歡這樣帶著自己在林場跑馬,忽而越過一棵果樹,撲簌簌掉下來幾顆櫻桃,把她高興得咯咯咯笑。
但是太子哥哥已經死了。
當年的那場屠宮中,被圍困在迴廊上的晉國太子身中數劍,看到小蕪姜從燕姬身旁被亂兵拎走,忽然抽出一刀砍斷了抓在她肩上的手臂。
血花四濺,黑紅染濁了夜色的悽惶。
“快走——!”他嘶聲竭力,然後迎著劍將一眾亂兵往廊後抵去,一起栽入了靜掖池中。
從此蕪姜便再不知他後事。
空氣中傳來“淅淅瀝瀝”的細微聲響,蕪姜這才想起來,一定是她的鹽袋被射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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