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3/4 頁)
們。”眼角的皺紋向上彎著,目中有光濯濯。
蕪姜想起前天晚上阿耶阿孃的憧憬,不由有些抱歉:“妲安說她喜歡拓烈,喜歡到不行了……”
“那你自己的心呢,你不喜歡他麼?”阿孃打斷話問。
“我也說不來。”蕪姜想說她和拓烈沒有那種膩膩的味道,也想說她也許有一天要離開一段時間去中原,但是都說不出口。便背過身去把衣裳繫好:“對不起阿孃,沒能讓阿耶阿孃當成未來首領的丈人和岳母。”
“傻孩子,日子不是一直那樣過著嗎?”阿孃揉了揉蕪姜的肩膀,見她眼睛忍不住又往窗外看——姑娘家從昨晚回來心就被偷走了,她自己還不曉得呢。
便佯作往臥房裡去睡覺,把蕪姜一個人留在空屋裡:“心裡想要去的地方,那就順著心意去。興許這將是今歲塞上最後的一場雷雨,去得晚了,那雨水把道路沖刷,原來的就已經不在原處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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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燥的黃沙被雨水侵略,在鬆軟的沙面上打出一個個小洞,有螞蟻爬進去,不一會兒就漲了一窩。
蕭孑用一塊尖石瞄著不遠處的野兔,那野兔肥肥墩墩,一邊盯著螞蟻爬水,一邊時刻做著要衝刺的準備。要是在往常,他一石頭過去就可以將它致命,奈何現在肋骨重傷,扯著肩臂不敢用力動作。
但是他已經接連兩日一夜未曾進食了。
雨水把搭了一晚上才幹的青布長裳再次浸透,蕭孑虛弱地靠在土丘上,微闔起一隻眼眸,咬了咬牙。
“吱——”,那兔子前腿一蹬,尚不及逃竄,後背上頓時已被石頭擲出來一個血洞。
蕪姜坐在馬上看到這一幕,就有些後悔來了。她猜他一定是想吃生肉……這個殘忍又暴虐的男人。
但他沒有死,她心裡又覺得哪裡似乎踏實了一點。看著他的側影,那肋骨處的血跡已經發烏,被雨水泡得皺巴巴一團,心裡又有點兒可憐他。
“嗯。”蕪姜咳了咳嗓子。
蕭孑目不斜視,他其實早已經發現了身後的動靜,但他沒想到她竟然還會回來找他……明明也許素不相識,平生並無交集;又或者她是那個小女孩,但多年後早已經把自己忘記。
但她的馬背上繫著麻繩和麻袋,手上還多抱了一件蓑衣,不是準備來給自己收屍又是甚麼?
誒,天底下的少女見了他都跟見了閻王,他手上佛珠滑下來捻一捻,少女們就要尖叫著捂眼睛,還從來沒人敢對他這麼主動過……他心裡莫名溢位點兒小柔軟,但是不能這樣輕而易舉就搭理她。他還有目的。
蕭家自大梁還是個分封諸侯國起便世代忠良,雖然多年前因他少年時的心軟,不小心錯放過那對母女,導致這些年梁皇對他多有芥蒂。但這些年梁皇的江山幾乎都是他帶著弟兄們四徵五戰打下來,他不信他會為了這一次戰敗就過河拆橋。
這其中必有貓膩,他得弄清楚。但是弄清楚之前,他得先搭上個誰,然後找個安全之處先把傷口養愈。
蕭孑挪著僵直的雙腿,準備用枯枝把兔子的耳朵勾過來。
此刻大雨漸滂沱,一幕墨色長髮將他的側顏遮掩,可看到那清雋面龐上一雙冷長的鳳眸在雨中目光鬱郁。
落拓又堅忍啊。
果然下一秒便聽見“噗”地一聲,面前多出來一個小袋:“喂,給你吃。”
脆生生兇巴巴不耐煩,然而那小袋裡卻分明有暖熱的肉香味兒撲鼻。他忍著用手背彈開,冷顏不理。
☆、『第八回』藏龍
蕪姜有些氣堵,冒著雨來看他這張冷臉是為何故?早知道只當他已被撕成白骨好了。
但又不確定蕭孑到底聽清了沒有,她的聽覺一緊張就不太靈敏,忘記剛才說話的聲音夠不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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