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第3/4 頁)
處是個懸崖的半山腰,窄而狹長,植被茂密,遍佈著繁花綠草,有泉水在石頭間流淌。這兩天慕容煜便是靠歸歸叼著葉子,來來回回地給他接一兩滴水續命;還有那些解毒的、有毒的果子混合著亂吃,否則大抵早就飢渴而死。
腳下一顆石子咕嚕嚕滾下山崖,蕪姜往崖下看了看,只見萬丈深淵幽不見底,不由後怕地打了個寒顫。若然不是斜坡上恰被慕容煜一條腿卡住,只怕自己現下早已經粉身碎骨了。
看到前方有顆野桃樹,因著日曬充足,樹上結滿了飽滿的桃子,便打了十幾顆下來,用袍擺兜著走回去。
晌午光陰靜謐,時有鳥兒啾鳴。她離著慕容煜遠遠地坐著,背對著他,只是看著崖下的風景。風把她烏亮的長髮吹來拂去,就像她此刻心中凌亂的思緒。昨日和蕭孑那些恩愛纏綿的畫面又浮上眼前,那麼狠而竭力地彼此交融著,一條性命都被他磨碎了。怎麼忽而就生離死別了呢?
她後來驚惶中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密箭如梭中,他的肩背好像中了兩箭,看起來就像個盛怒的修羅。千餘人絞殺他一個,也不曉得此刻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若然活著,為何此刻還不見他來找自己。
欸,心裡要亂死了。蕪姜愁煩地抿了抿唇,回頭睇了慕容煜一眼——又或者這世間的惡人總是不容易死的,就譬如慕容煜這條美蛇妖。蕭孑比他還要壞。
慕容煜看不懂蕪姜那眯過來的眼神是甚麼意思,他只是貪婪地在背後凝注著她。竟不曉得她的胃口幾時變得這樣好了,一連氣吃了三顆桃子,還在無意識地接著往下吃。
許是那位置的日頭漸盛,她微微側了下身子。他便看到了她額間的細汗,連汗也是那般楚楚可人,沿著微溼的長髮蜿蜒而下。那適才被他撕開的衣襟在風中亂拂著,稍定睛一看,便可看到她內裡嬌攏的白與豐媚。一年未到就長成了這樣好,再不似初遇時的清澀。
他喉間有些道不出的孤獨與酸楚,啞聲問她:“他時常都是那樣欺負你嗎?……那個姓蕭的冷閻王。”
風把他虛弱的嗓音吹到蕪姜的耳畔,蕪姜只是不理,似作未曾聽聞。
慕容煜頓了頓,又自顧自道:“我真後悔帶你去了那趟陵春,若是曉得我皇兄註定要敗,本王應該早早就把癸祝毒死,然後帶了你遠走高飛……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境地。”
哀涼的嗓音,又想起白石城外送她去見皇兄的那個夜晚。那時還是個十四少女,什麼都不懂,多麼純澈,聽阿青阿白說一段微有顏色的段子便臉頰兒紅。他那時心裡有多麼不捨得她,皆因著皇兄的“大業”,什麼都狠心地割捨下了。
去他的大業!
想到世間唯一一個哥哥的死無音訊,慕容煜的眼眶泛開紅潮:“花鳳儀,你在聽我說麼……小饞貓,幾顆野桃子就恁的好吃,把你吃成耳聾了?枉我一顆真心這樣愛你。也給我一顆,我已一夜未曾進過食物。”
蕪姜咬桃子的動作略微一頓,聽他後半句,頃刻又像沒聽見,不回不應。
周圍靜悄悄的,蟬鳴聲此起彼伏。風一吹便都是那桃子芳香的味道,慕容煜腹中飢渴,只得用石子扔她:“你還欠著我一條命,若非是我救你,你早就被匈奴侮辱了。如果不是我帶你去陵春城見蕭孑,那個混蛋怕是早已娶了公主,做了駙馬,你又哪裡能激怒他替你打天下……今次若非我勾你一腿,你此刻亦早已魂飛魄散,現在卻這般絕情不睬人麼?……”
正要在數算,一顆桃子砸過來,咕嚕嚕滾去了地上。
“要吃就吃,吃了桃子就給我閉嘴,再碎叨割你舌頭!”看見蕪姜側著身子,兇巴巴抿著唇,把腳邊的一紮草藥扔給自己。
他狐疑著撿起來:“這是什麼?是想把我毒死麼?”
蕪姜瞪了他一眼:“牲畜發椿時用來下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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