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2/5 頁)
,看見人畜的腦袋就勾住了瘋狂亂砍。
只覺得心跳一瞬間都停止了,蕪姜驚叫出聲道:“拓烈,他們在你的後面——”
但是已經來不及,大漠上最猖獗最可怖的破壞者與野蠻人,像惡鬼一樣劈開了寨子的柵欄。數不清的鐵騎跨過柵欄飛馬而入,那些來不及或者不肯離開的族人被踐踏了院子,帳包內傳來婦人和孩子的慘叫與哭嚎。血與火之光染紅了萋黑的夜色,這是一個被殺戮洗滌了的夜晚——
那八年前可怕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亂兵們破開宮牆,斑斕的寢殿裡傳來無數嬪妃淒厲的慘叫,那些疼愛她的、寵護她的哥哥與宮人們被亂箭射穿身子,母妃孤萋萋地吊在空曠的橫樑下——鳳儀、鳳儀,你要離開這裡……
“啊——”蕪姜的耳畔忽然一片靜悄,驀地把身子猛撲進蕭孑的懷裡。
蕭孑只覺懷裡瞬間多出來一具溫熱的瑈軟,他的思緒尚在她方才無意識喊出的那個稱呼。脆生生短短四個字,她也許喊完就忘了,但他卻聽得清明。
“哥哥,我母妃她不要死……”
呵,竟然真的是她。他微勾了勾嘴角,修長臂膀在她腰谷處一攬,“駕——”驀地往大漠深處馳去……
☆、『第十四回』傾心
大漠蒼茫夜色之下,一騎棗色駿馬在曠野裡奔騰,身後慘厲的廝殺聲漸漸遠去。蕪姜的耳朵嗡嗡作亂,聽不清旁的聲音,只看到蕭孑骨節蒼勁的大手緊握住韁繩,炙熱的氣息抵在她的額際,攬著她往背離族人的方向馳騁。
蕪姜一直覺得那天晚上蕭孑想要把她帶去一個未知的地方,只不過後來遇到了不放心又折回來的阿耶,然後才回到族人的隊伍裡。
是在兩天之後回到別雁坡的,撤散出去的人們在大漠深處呆了一日兩夜,到了第三天清晨才趕回來。
早已聽說寨子裡慘遭的折難,大家都有些後怕與驚惶,為那些沒有走掉的人們憂慮。
狹長蜿蜒的黃沙道上,牛羊蹣跚擁擠,婦孺疲憊,隊伍裡除了走動的聲音與嬰兒的淺啼,所有人都靜悄悄沒有說話,不約而同地保持著緘默。
蕪姜坐在馬上,低聲問蕭孑:“你那天晚上想把我帶去哪兒?”
“有麼?我帶你走的是近路。”蕭孑依舊目光鬱郁地看著前方,清俊容顏顯得很冷淡。
蕪姜靠著他的肩,盯他看了好半天,還是看不出半點兒異樣,想了想只得收回眼神:“你最好給我老實點,敢耍花招我可不輕饒你。”
半個寨子都被毀了,清晨霧氣茫茫之中,騎兵們正在處理災後的狼藉。人們踩著被傾倒的柵欄走進去,看見屋蓬被燒成黑焦,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牲畜的屍體,間或還有死去的老人和孩子。
拓烈正在扳一根粗大的木樑,他的肩頭和脊背上斑駁著血跡,壯碩的背影看上去無邊蕭條。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猛看到蕪姜坐在子肅的懷裡,除了蒼白的臉色其他毫髮無損,眼神不由一亮。卻又迅速一黯,繼續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
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就好。蕪姜心中大石頭落下,因見他眼白里布滿血絲、滿滿的自疚自譴,不由輕聲問:“拓烈,你還好嗎?”
“……嗯。”拓烈的背影顫了一顫,聲音也跟著顫。並不回頭看她,只把手上的橫樑往空地上重重一拋。
底下是一具乾枯癟瘦的老人,寨子裡一百零九歲的老女巫,愛坐在路邊逮小孩,逼著他們聽自己講述沒邊的古老傳說。逮了這一輩的小孩,接著再逮他們哺育的下一輩小孩。
“拖走!”拓烈仰天閉起眼睛,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烈日曬焦的沙漠,讓騎兵們把屍體抬走。
晨間曉風輕拂,那老去的軀殼在潮溼的空氣裡彌散開一股死寂的血腥。
“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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