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第2/5 頁)
想取了自己來拿,我隨時恭候。”言畢當眾攔腰一吻蕪姜的額頭,扣緊她的小手便欲離開。
“撕拉——”似有一道簾子在暗處拉開,裡頭傳出男子低沉的嗓音:
“二十年不改囂張跋扈,以蕭將軍眼下的鋒芒,用不著我殺你,過不了多久取你性命的人就來了。”
他說的很慢,聲線略帶沙啞,像曾在哪裡經歷過沉痛撕扯的過往。卻聽得人莫名熟悉,像封埋在記憶中的某個舊人被拉起,蕪姜的心猛地跳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步子。
雅間內幾個當職的掌櫃連忙拱手一鞠:“閣主。”
楊衍擺擺手:“都退下吧。”
屋子裡空曠下來,只餘一道簾子在細風中微微拂動。那簾子後置一方褐木的輪椅,他著一襲暗色的衣袍端端而坐,腳上的皂靴一隻略顯得有些不合腳。
似一瞬間安靜了,隔著簾子,卻分明能感知他一雙睿目在看。
蕭孑攥了攥指骨,竟拽不動蕪姜半路,他很不舒服這樣的感覺。
鳳眸微挑,亦不甘示弱地迴轉過來,扯唇冷笑:“呵呵,傳說中的鳳凰閣閣主……你終於露面了。我是該稱呼閣下少城主好呢,還是該叫你鳳九大人?”
被蕪姜打了一下:“蕭孑,你快不要說話了。”
他有些錯愕,低頭睇著蕪姜白皙的小臉蛋,她的眼睛像長在了那簾子上面,魂魄都被定住了。忽然便有些懊惱那個膽小怕事的爹,把自己送去廟裡隔離世事幾年,也不知那簾子後到底藏著哪個小子,竟能讓當年才六歲的她記憶這樣刻骨。蕭孑很吃醋,從來沒有領略過這樣的威脅。就像被她排開在第三世界之外。
蕪姜卻渾然不覺他的情愫,只是與那簾子後的人形對峙著。
光陰隔去九年,昔日十七歲少年的輪廓已然生出變化,肩寬了,身量也修頎。但撫在輪子上的手她不會忘,那清長指節上落著的扳指,是從前自己打碎了他的玉杯,叫宮人把杯子的小耳朵磨成了扳指送給他。
“小鳳儀。”楊衍啟聲輕喚。
太子哥哥。蕪姜叫了一句,卻發現聽不見聲音,太久了,竟然不敢叫出口。
蠕著唇角問:“你是曾經那個教我騎馬的人嗎?”
——“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採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我是。”楊衍默了一默,挑開簾子:“你還記得從前的事。”
“記得。母妃叫我離開中原,走得遠遠的,把這裡的一切忘記。可我總也忘不掉,只好騙自己不要想起來。”
“我還一直以為你死了,總不見太子哥哥來找我,你的腿怎麼了?”蕪姜盯著楊衍僵坐在輪椅上的腿,聲音有些顫。
楊衍抿了抿唇,那生與死的舍斷與掙扎太撕心裂肺,不想再回憶。一雙冷寂的眸子只是轉向門邊英姿凜凜的蕭孑。
蕭孑一樣是震驚,長臂環住蕪姜纖柔的肩膀:“楊衍……竟然是你?”
大梁屠宮第三日便叫人清點晉宮皇室的名側,唯獨沒有找到太子楊衍的半絲殘骸。彼時有士兵見他滿身刀劍栽入靜掖池中,那靜掖池中有去歲癸祝弄來給孝業帝觀賞的鱷魚,便只當他入了鱷魚的腹。
不想竟然還活著,竟是傳說中手握天下金融命脈的鳳凰閣閣主鳳九。
“是我。”楊衍睨了眼他目中的戒備,曉得這是個愛極了自己妹妹的小子。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一個叛國的梁將,骨髓裡流的終是梁人的血。你要的天下我可以幫你,城與路,隨便你過。但是我最小的皇妹,你須得給我留下來。”
☆、『第九三回』思狂
棲鳳宮臨湖而建,樓高三層,雕廊畫壁,底下風景秀麗,小柳垂枝。夜裡殿門不關,月光從窗臺灑落,靜謐幽涼;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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