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脂木豆(十六)(第2/2 頁)
用。
陽光穿過麻布透到眼前,可他依舊什麼也看不清,模糊加劇心中的惴惴不安。
“這也不知,那也不知。”程謙行失去耐心,向後仰到竹椅上,毛糙的表面硌得骨頭生疼,拿過一個冰涼的物體,“空有一張嘴,卻說不出些漂亮話,和屍體有什麼區別。”
那人不敢回話,沉默地睜大眼睛。
程謙行用手帕擦拭起手中之物:“張保生既然想得起叫你,想必你們也是有些相熟的,既然如此,不如派你去替我問問他。”
麻袋中的男人似乎感應到話中之意,激烈扭動身體,可束縛他的繩索越縮越緊,直至勒得四肢失血發麻。他喘著粗氣,未敢有停歇時刻,雖不知對方已進行到哪一步,仍不肯放棄希望,蠕動著向另一個方向逃跑。
程謙行只是看著,倒想不到這傢伙還能找對路,一直竄到門口臺階,被大門擋住去路。
他用頭不停撞擊,企圖砸開,可上閂的鎖紋絲不動。越是這樣,他卻越努力,額角磕出的血流到眉梢,視線猩紅,他也不肯停止。
夠執著,反應快,的確是行刺的好料子。槍頭折射烈陽,程謙行攢夠足夠樂趣,朝努力的人喊道:“順帶讓張保生給收買他的人託夢捎一句,就說……她的命,還輪不到你們拿去。”不理會那人加速砸門的舉動,一手上膛,一聲槍響。
大門徹底安靜。
地面暈開深紅色痕跡。
將槍丟給看門的壯漢,程謙行吩咐:“再補幾下,保證萬無一失,清理清理和那幾個一起埋了吧。為這麼些個玩意兒丟四箱貨,晦氣。”
青磚堆砌的矮樓上,背光的窗戶毫無遮擋,黑洞洞的像兩隻無神的眼,窺探著院落中的風吹草動。
短褂大漢掀開麻袋,袋中之人額角的傷口黑紅交錯,汙垢與血水混在一起,髒亂不堪。大漢捏著他的兩腮,驟縮的瞳孔還停留在驚恐表情,子彈穿過,嵌進他的脖子。傷口還未凝固,鮮血依舊汩汩。確認已死,他們舉槍對準太陽穴,再補兩下。雖未消音,但這院子位置偏僻,周圍還有煙花鋪。哪怕普通居民聽到聲音,也只會以為是夏天氣溫太高,炮竹炸裂。
聽到槍聲,矮樓上筆挺佇立的二人面無表情的收起視線,從另一個方向下樓,回程稟報。
宋顯時聽手下之人清點著四箱貨物的內容,除了特意囑咐的香雲紗外,其他的他聽聽便過,沒多一會就擺手,叫一直念名單的僕從打住。黃金幾兩、槍械幾支,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看向立在櫃旁的座鐘時針,已走至下午。
“今天是不是舉辦葬禮?”他問。
“是,暉城大大小小的門戶都去了。”僕從答。
“吵人的緊,偏偏姐姐就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宋顯時語氣不悅,轉臉望著擺在桌上的水果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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