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第1/4 頁)

&ldo;我們必須遊過去。&rdo;安遠兮托住我的下頜，目光堅定地看著我，我從來沒發現這書呆子竟然有這麼強硬的一面，&ldo;除非你想死在湖裡。&rdo;

他託著我的下頜，帶著我向岸邊游去，遊得很慢很慢，我咬了咬牙，調整了一下自己在水中的姿勢，蹬起腿來。湖岸就在那裡，不會變長，我遊得再慢，也會游到的，我在心裡告誡自己。安遠兮見我自己動起來，鬆開手，他遊在我身側，我們不再說話，拼命地往岸邊遊，中途停下來歇了幾次，天已經黑盡，湖岸離我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離湖岸還有十幾米遠，終於，我感到腳下彷彿碰到了石頭，試著站起來，欣喜地發現腳已經能踩在湖床上。安遠兮也站起來，攙著我的手臂，慢慢地向湖岸淌去，等我們兩人完全從湖水裡脫離出來，立即像兩灘爛泥一樣，軟倒在湖邊的蘆葦叢中。

喘著粗氣歇了一陣，湖邊的冷風吹著我們濕透的衣袍，我凍得早已麻木的身子居然又覺得了寒意。我勉強支起身子，轉頭對安遠兮道：&ldo;安遠兮，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這裡不安全。&rdo;

他像是沒聽到我的話，緊閉著眼睛，被打得腫漲的臉經過湖水浸泡之後更是漲得可怕。我嚇了一跳，移到他身邊，手探上他的鼻息，有氣兒，立即舒了口氣，輕拍他的臉：&ldo;安遠兮，你不能暈，我們得離開這裡。&rdo;

他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凝上我的雙眼：&ldo;我沒暈。&rdo;

&ldo;嚇死人了，沒暈你閉著眼睛幹嘛？&rdo;我皺起眉，後怕道，&ldo;以後不準把眼睛閉起來。&rdo;

&ldo;睡覺也不能閉眼睛？&rdo;他似乎在笑，不過臉腫得讓人分辯不出他的表情。我白了他一眼，這書呆子這會兒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ldo;現在不能睡。身子能動了嗎？&rdo;

他的體力應該比我消耗得更多，我都感到身子沒力，他應該更辛苦。安遠兮勉強撐起身子，打了個寒顫：&ldo;很冷。&rdo;

&ldo;冷也沒辦法，得先離開這裡，再想辦法弄乾衣服。&rdo;我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腳軟得站不住，一下子又跪回地上，安遠兮勉強爬起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左右四顧，為難地道：&ldo;天這麼黑，辯不清路，我們往哪邊走？&rdo;

&ldo;往回滄都的方向走。&rdo;我身子沒力，靠到他身上，感覺他腳步也有些不穩。

&ldo;我們怎麼知道哪邊是回滄都的方向？&rdo;安遠兮看著黑摸摸的四周，月光清冷地照下來，四周的景物只能見個大致的輪廓，高大的蘆葦叢是我和安遠兮很好的隱蔽物。往哪邊走？我抬眼望向天空，黑藍的夜空中，大熊星座的尾背部上，勺子一樣的北斗星閃亮生輝。我心裡有底了，指著天空笑起來：&ldo;跟著它走。&rdo;

&ldo;北斗七星？&rdo;安遠兮抬眼看著夜空中那七顆較亮的桓星，浮腫的臉上帶起了笑意：&ldo;姑娘真聰明。&rdo;

我見他一臉釋然，眨了眨眼，笑道：&ldo;你認識啊？你懂觀星麼？&rdo;我還以為這書呆子除了讀死書，其它什麼都不懂呢。

&ldo;會一點兒。&rdo;他仰起頭，看著天上的七鬥星道，&ldo;北斗七星是由北方天空的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顆星組成，如果用線把它們連線起來，就像一個酒斗的形狀，所以稱為北斗。其中天樞、天璇、天璣、天權四星組成鬥身，叫斗魁，又稱璇璣；玉衡、開陽、搖光三星組成斗柄，叫斗杓，又稱玉衡。天樞、天璇兩星之間劃一條連線並延長五倍處，便是太一星，太一星又稱北辰，是北方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