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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慶幸蔚藍雪此刻已經走了，若她的靈魂還與我同住在這具身體裡，只怕我更難抉擇。我疲憊地揉了揉額頭：&ldo;雲乾，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rdo;

想起皇帝今天還要我帶段知儀進宮，我揉額頭的手停下來。看來我的疑惑，只有一個人才能解答了，如果蔚大哥的死真的與寂將軍有關，他總要給我一個說法。

我喚了小紅進來，扶我回房沐浴更衣，又讓人通知段知儀，讓他穿戴整齊準備跟我進宮。洗完澡出來，坐在妝檯前讓寧兒幫我梳頭，我才無意間瞥到擱在一旁桌上的禮盒：&ldo;那是烏雷王子送來的東西？&rdo;

&ldo;是的，少夫人。&rdo;寧兒見我皺了皺眉，笑道，&ldo;少夫人，要開啟看看嗎？&rdo;

&ldo;不用了。&rdo;我轉過眼，淡淡地道，&ldo;幫我梳頭吧。&rdo;

我的髮髻一向梳得簡單，自從眼睛不方便之後，就更簡單了，常常只是用一支簪綰了頭髮了事。就算是進宮，也只是比平時稍稍梳得齊整些，省下了盤那些繁瑣的髮髻的數個時辰的時間。寧兒很快弄好了我的頭髮，馨兒進來道：&ldo;少夫人，段公子來了。&rdo;

我站起來，扶著寧兒的手出去，行了幾步，轉頭對馨兒道：&ldo;馨兒，把桌上那禮盒給義管事，讓他差人送回烏雷王子的使臣行館去，另外，以後他送來的禮，都不要再收了。&rdo;

&ldo;是，少夫人。&rdo;馨兒聞言去桌前抱起了禮盒，我行出房，見段知儀穿上了我讓家僕送去的新衫，他是進宮見皇帝，總要講些禮儀，想到他昨天那身裝束，我微微一笑，若著了那身行頭進宮，我真怕皇帝以為我是為了逗他開心給他送去一個小丑。

他見我出來，微微欠身道：&ldo;雲夫人！&rdo;

&ldo;段公子知道我今天請你去哪裡嗎？&rdo;我笑道。

&ldo;我剛剛在房裡卜了一卦，稍有分曉。&rdo;段知儀淡淡地笑了笑，我點點頭，&ldo;公子明白就好，宮裡規矩多，公子請謹言慎行。&rdo;

相對昨日，我今天進宮的心情要沉重得多，一夜之間，我失去了大哥，被皇帝知道了這具身體的身份，加上疑心是寂將軍殺了蔚大哥，不知道這宮闈之中還隱藏著多少秘密？宮禁似乎還沒有取消，皇宮內外的禁軍只見多不見少。大概是得了皇帝的吩咐，今天守宮門的禁軍沒有留難我，只稍作檢查便讓我的馬車進了宮。前來迎接的太監將我和段知儀帶到御書房，進了屋，帶著段知儀給皇帝行了禮，皇帝望著我身側的段知儀，波瀾不驚地道：&ldo;榮華夫人，這位便是你昨日給朕提過的段公子？&rdo;

&ldo;回皇上，正是。&rdo;我微微頷首，抬眼望他，隔得有點遠，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感覺皇帝的目光落在段知儀身上，打量頗久，才道，&ldo;段公子是平遙散人的高徒，如此人才，理當為朝廷效力，即日起去司天臺任監副一職。&rdo;

我怔了怔，沒想到皇帝什麼話都沒問，就給段知儀安排了個官職。司天臺是朝廷的天文機構，掌天時、星曆，每近歲末，奏新年曆，所屬有明堂丞、靈臺丞及治歷、龜卜、請雨、候星、候晷等，主官稱令或監，監副一職，已算是高位了。段知儀倒也不跟皇帝客氣，欣然謝恩，皇帝便叫了雙喜領他出去。

待他出去，房內只剩了我和皇帝兩個人，他從書桌後起身，坐到軟榻上，看了我一眼：&ldo;過來坐。&rdo;

那語氣，是熟稔而隨意的，我怔了怔，想了想，走過去，我無法毫無理由地反抗他的命令，何況近些便於觀察他的表情。近了才看到他的氣色不怎麼好，眼下有些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