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第1/3 頁)
脊髓酥麻,神魂戰慄。
很久以前他聽過一首荒誕的詩——眼睛為她下著雨,心卻為她打著傘,這就是愛情。
那時他念高中,這是當時的同桌,一個眼鏡仔寫在日記上的,泰戈爾的一句詩。
眼鏡仔的日記被班上一個很混的人翻出來,然後那個人在教室裡表情誇張地念。
眼鏡仔臉漲得通紅,鬨笑的人卻並沒有停止。
“這是暗戀的誰啊眼鏡仔,說出來大家幫你追唄。”
“是不是隔壁那個‘班花’胖妞?”
“哈哈哈很有文化啊。”
秦驍手插褲兜裡,慢悠悠走進來時,他們剛好唸到這句話。
班上的人一看見他就噤了聲。
他那個時候混,但是看不上眼這群校園霸凌的玩意兒。那群人看見他進來,連忙把日記扔回了眼鏡仔桌子上,飛快跑了,生怕惹上秦驍。
眼鏡仔羞憤交加,一個男生竟然哭了。
“讓開。”秦驍冷冷淡淡道。
眼鏡仔連忙給他讓位,秦驍從抽屜裡把遊戲機拿出來。出去時看到了還沒合上的日記本,那句話工工整整映入他的眼睛。
他嗤笑了一聲。
寫這詩的人是瘋了吧,去他.媽見鬼的愛情。要是誰往他心窩子上戳一刀,他不弄死她都算仁慈,還撐傘?
然而此刻他坐在車裡,身旁少女怯生生地看著他。
他記起年少時輕蔑那句話的感受,才知道那個詩人沒瘋,瘋的是他。
在她那樣清楚明白地表達過拒絕厭惡以後,他冷靜下來第一時間,竟然是想著策劃怎麼讓星辰那邊主動解約。
心臟被挖了一大塊,腳下鮮血匯聚,他還在唸念不忘得到她。
愛情?被她討厭的感情。
喂得飽他這樣餓得太久不知饜足的饕餮嗎?
他生平第一次生出幾分茫然,愛意灼燒了空氣,呼吸到肺裡都是疼。偏偏他貪戀那點極小的可能,一點點微弱的甜蜜,就夠困獸渡過一整個冬天。
可是他要怎麼辦呢?
他控制不了,忍受不了她用那種厭惡的目光看他,也放不開。她若笑一笑,他跋涉再遠,也想去到她的身邊。哪有什麼自尊可言?
他狠狠一砸方向盤,蘇菱拉緊安全帶。她不至於在他開車的時候刺激他,可是不知道他要開去哪裡,蘇菱很忐忑。
秦驍拐彎,車子在一個診所門口停下來。
診所建得很偏,門口綠植長得茂盛。
秦驍開啟車門:“下車。”
蘇菱下來,抬頭去看那個診所,才發現這是一整棟大廈,大廈上面寫著“zoe診所”。
醫院、診所這種地方,往往令人聞而生怯。
她看秦驍,男人瞳孔漆黑,抿唇盯著那幾個字不說話。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他看向她,似笑非笑:“看看我有病沒。”
雖然她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然而還是被這種怪異的氛圍弄得很不自然。
“這裡是看什麼的呀?”
“進來。”他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裡面走,蘇菱掙了掙,沒有掙開。
她害怕了:“我不去,我又沒病。”
她太能鬧騰,秦驍心裡壓了股邪火。她永遠都在和他劃清界限,這回乾脆直接跑星辰去了!要是他再晚點知道,她戲都拍完了,粉絲都一大群了是吧?
“秦驍,放開。”
他笑了一下,單手解下自己的領帶,把她手腕一捆,在背後打了個結。
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距,用領帶這事秦驍以前也做過,只不過那是在床上,他玩的情趣,然而這個時候他是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