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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越在射藝上的天賦不差,學騎馬時卻遇到了點困難。
這只能怨他自己。
那日謝讓帶他去挑馬,數十匹精心訓練的汗血寶馬,小祖宗硬是看不上眼,偏偏喜歡上了一匹剛被送進宮裡,還沒馴好的西域烈馬。
這馬進宮半個月,誰也不讓騎,誰騎就摔誰。御馬司愁得沒辦法,險些就要將這馬送出宮去。
反倒激起了少年的興趣。
幾日下來,正經功夫沒怎麼練,時間都花在了馴馬上。
草場邊臨時搭了個營帳,謝讓靠在鋪了獸皮的軟椅上看書。常德忠放下厚重的門簾,小步走到他身邊:「謝大人,聖上這樣下去……不太成吧?」
謝讓偏了偏頭,抬眼看他:「怎麼不成?」
常德忠欲言又止。
這會兒雪這麼大,天這麼冷,聖上還在外頭馴馬,半個時辰裡摔了好幾回。
哪裡能成?
「我剛才可問過他,是他自己堅持要來。」
謝讓注視著腳邊火盆裡跳動的火光,卻是笑了下:「你們啊……都太小看他了。」
那可是書裡的男主,這點困難算什麼?
謝讓繼續看書,剩下小半本讀完,他合上書頁,帳外忽然傳來歡呼聲。
他與常德忠對視一眼,起身走出去。
天上仍下雪,已在地上積了薄薄一層,數十名侍衛、宮人圍在跑馬場邊,氣氛熱烈而雀躍。
跑馬場上塵土飛揚,少年一身暗紅勁裝,手握韁繩,正在策馬奔騰。狂風掀起他的髮絲,少年英姿颯颯,已不難看出日後會是何等器宇軒昂的模樣。
這就對了。
謝讓在心裡想。
這才是書裡描述的,未來指揮千軍萬馬,戰無不勝,令匈奴聞風喪膽的少年天子。
宇文越策馬繞場數圈,最終停在了營帳前。
「如何?」
少年臉頰微微發紅,眉梢洋溢著得意,周身都帶著往日不常有的風采。
剛被馴服的馬兒顯然還沒跑得暢快,不滿地打了個響鼻。
謝讓仰頭望向他。
這片草場所屬御馬司,除了負責飼養、訓練馬匹之外,皇城禁衛軍三營十二衛,有半數駐紮在此。
宇文越這幾日是如何馴服烈馬,他們都看在眼裡。
禁衛軍兵權如今在謝讓手上,但統御兵馬,重要的從來不是那塊小小兵符。
而是人心。
宇文越注視著謝讓的雙眼,忽然明白了他想做什麼。
果真,青年掀起寬大的衣袖,鄭重地朝宇文越躬身行禮:「恭喜陛下,馴得名駒。」
眾人隨即俯身跪拜,齊聲喝道:「恭喜陛下,馴得名駒!」
呼聲陣陣,自營帳這頭響起,很快響徹了整個草場。
雪勢漸大,謝讓和宇文越回營帳暫時避雪。
幾日馴馬下來,宇文越身上沒少受傷,今日摔得更是嚴重。
那張俊臉上也掛了彩,眉骨上方一大塊青紫格外礙眼。
少年天子難得有這麼狼狽的時候,模樣又慘又好笑,謝讓都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宇文越不悅:「有什麼好笑的。」
「沒笑,誰敢笑我們陛下?」謝讓輕咳一聲,浸濕布巾,要幫他擦臉。
少年偏頭躲了下:「我自己來。」
謝讓把布巾遞過去。
他剛在外面淋了點雪,進到室內才意識到渾身都凍僵了,連忙回到軟椅旁烤火。
宇文越洗了把臉,回過頭來,動作卻是一頓。
青年裹著裘服,帶毛邊的衣領完全蓋住了脖頸,在椅子上縮成了一個毛團。他將手伸在火盆旁烤著,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