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2/3 頁)
蕭珩聽她這麼說,便沒再說話,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線裝的書來,重新坐回書案旁,就在那裡低頭看著。
顧穗兒見此,也沒再吭聲,悶頭練那兩個字。
顧穗,她的名字。
據說她出生的時候是麥穗兒剛剛抽出來的時候,她爹就給她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等她把一張紙都給寫滿了,手腕都累疼了,肚子裡的小蝌蚪也好像睡醒了,開始在肚子裡蠕動起來。
她這個姿勢,小蝌蚪不太舒服,就開始踢騰,她甚至能感到小蝌蚪肉乎乎的小屁股拱來拱去的動作。
放下手中的筆,她輕輕撫摸著肚子。
蕭珩抬起頭,目光落在她肚子上。
“你要起來走一走?”
“嗯嗯。”
她是求之不得的,只是當著他的面,沒太敢。
當下扶著桌子就要艱難地起身,蕭珩卻過來,握著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
他扶著她,走出了書房,在院子裡轉轉。
現在天兒是真得涼了起來,不下雨也涼,他因把袍子給了她,身上單薄,不過還好,他並不怕冷的樣子。
秋風已經起來了,吹著院子角落裡的竹林,竹林搖曳,發出簌簌之聲。
穗兒望著這竹林,倒是想起了自己繡的竹子,想著回頭把手帕送給大姑娘,之後再不繡了。
他並不喜歡自己繡東西。
蕭珩卻握著她的手,突然問道:“你手怎麼了?”
說著,他停下腳步,將那手攤在手心裡看。
秋日的陽光下,那雙手白得幾乎透明。
這是一雙秀麗的手,只可惜多年操勞,指肚上有些繭子,甚至還有個針眼破皮。
顧穗兒看他專注地望著自己的手,頓時感到羞澀,連忙就要抽回來。
可是他力氣大,她還是抽不回來。
“以前在客棧後廚裡忙,什麼活都得幹,農忙的時候也得回家幹活……”
她低聲解釋著自己這雙比起他的手來不知道要粗糙多少的手。
“針眼怎麼回事。”他彷彿真得不知,又彷彿明知故問,固執地用自己的指腹摩挲著她被針扎過的地方。
“我……我自己不小心被針扎到的。”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讓她指尖尖發癢。她的聲音很小很小,比蚊子哼哼還要小。
心裡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做女紅,不喜歡自己繡花,所以解釋起來這個就格外地艱難。
幸好他沒再說什麼,牽著她的手繼續在院子裡走動。
院子裡人並不多,只有打掃的僕婦偶爾走過,對著他們恭敬地一拜,之後便到竹林裡繼續打掃了。
本來蕭珩身邊還有江錚和胡鐵兩個侍衛的,如今倒是不怎麼見了。
是以雖然這兩個人,一個只穿著裡衣,一個挺著大肚子裹著男人的袍子,卻也沒有人敢多看一眼。
顧穗兒現在也明白了,這侯府裡和鄉下不同,鄉下你隨便做個什麼都有人嚼舌根子,可是在這侯府裡,就是規矩和地位。
做少爺的,地位高,他怎麼做都是對的,下人是不敢多說一句的,連笑都不敢笑話的。
便是自己,明明先大了肚子才進的侯府,可是侯府從上到下沒一個人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們都很理所當然的樣子,彷彿顧穗兒原本就是這侯府裡三少爺的女人。
如今做少爺的領著她,哪怕她再傻再笨,哪怕沒嫁之前先大了肚子,周圍的人也不會笑她了。
秋天的眼光暖和但是並不耀眼,秋天的風涼爽卻又不會太冷,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舒適怡人,就連院子裡外那翠綠的竹子都看著比平時青翠動人,顧穗兒在這胡思亂想中,心裡也覺得舒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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