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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每當看到它們時,總有一幕恐怖的畫面會突破記憶的封鎖,如同野獸一樣沖入我的腦海,粗魯地佔據了我的情緒、思緒。
我看到我的腳邊全是被肢解的屍塊。
是人類的屍塊。
從屍塊上流下的血把棕色的泥土染成了紅黑色,把乾淨的小水池染成了紅黑色,把我眼前的視界也染成了紅黑色。
而紅黑色的世界裡,只有被我握在手中、還滴落著鮮血的柴刀是亮的,還反射出森森的冷光。
……
在我和蒙利查若無其事地聊天之際,朗德姆的意志力到達了極限。
最後一管吐真劑扎入他的血管後,話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部滾了出來。無論我問什麼問題,他皆言無不盡。
他說,他負責替死去的管家和勞萊伯爵去交易奴佛卡,可由於對方的警惕,他至今尚未得知賣家的真身。
他說,之所以在勞萊伯爵葬禮時闖入主樓,是受到了脅迫,如果不照著做、在不被懷疑的情況下讓我發現神之福音/會邀請函的話,他會被殺死。
他說,他確確實實愛戀著曼雅,卻知道兩人是雲泥之別,自己絕不可能配得上她,只想隱瞞愛意,一輩子默默守護她。
連肖想我家守護天使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從表面上來看,他是真的全盤托出了,但禮節上,還是得最後再試一試他——畢竟有用的資訊可一個都沒聽到,我可不想無功而返。
利用不算太短的沉默給心理防線早已崩塌的朗德姆繼續施加壓迫感,我不苟言笑著,讓人看不出我的想法。
「這就,沒了?」
「沒、沒了……真的,沒有了……」
朗德姆氣喘吁吁,他看起來很辛苦,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痛的。
「可真是不誠實吶。」我勾了勾嘴角,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語氣儘是對他的不滿意,「再繼續狡猾下去,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一頓,我繼而笑了起來,開始列舉:「比如說,把你趕出莊園,讓你永遠見不到我的乖女兒。這樣的話,你看怎麼樣呢?」我手裡的百褶扇刷的一下開啟,輕輕撲扇,「沒有拿掉你的生命,恩,我也真是善良了。」
坦白說,我沒有想到這一句威脅竟是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朗德姆表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劇烈掙扎著。正當我後退連連,警惕他的動作,他卻咚的一下連帶著厚實的木椅,向前跪倒在了地面。
他涕泗滂沱,在水泥地上留下了暗色的印跡,以最卑微的姿態向我乞求。
「不要……求求您,不要……」
不得不說,愛情可真是個好東西,堪稱至高無上的神的最強力作。
這一段時日與心上人的相處,只怕是徹底讓他把止於遠觀的迷戀變成了無法割捨的愛戀。
我在朗德姆的腦袋前站著,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看上去既屈辱又痛苦。
但我想,他應該察覺不到這些情緒了,畢竟他整顆心想的都是讓我不要把他趕離莊園、從曼雅的身邊趕走。
「那麼,為了制止我,你應該做些什麼呢?」
我和善地問。
他看上去走投無路了,也相當絕望,猶如正在解答著以他當前知識量永遠無法回答的問題。
而正當我逐漸不耐煩、準備結束這場一無所獲的拷問之際,朗德姆那一雙布滿了猩紅血絲的眼睛和我猛地對上了視線,他張開了嘴,視死如歸地喊:「我真正的主人是——」
『砰——』
第41章 四三 黨派之爭 立遺囑,保平安。……
朗德姆的腦袋在我的眼前被炸成了碎片。
形如西瓜被從半空直接摔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