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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穿給他看的,他不收拾誰收拾?
聽陳褚說得不容置喙,那些嬤嬤不再多說,彎腰低頭朝陳褚應了聲「是」,隨後抱著盒子退下。
她們退下後,陳褚繼續往內室走去,掀開床上最後一層被褥。
也是掀開之後他才看到,他們床板上竟有個暗格。
這床是將軍府的,他睡了多年,還是第一次發現下面有個暗格可以放東西。
本以為裡面不會有東西,但出於多年來辦事周全的性子,他還是開啟檢查了一下。
暗格裡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空蕩蕩,裡面放了一個小而薄的匣子。
「什麼東西?」
陳褚拿起來仔細回憶,不記得他往裡面放過這個東西。
盒子開啟,一封印著鎏金龍紋的密旨擺在裡面。
——
院子裡,蕭望舒正抱著奶香四溢的女兒,低下頭輕輕咬了口她肉乎乎的臉蛋。
申屠予時在她懷裡咯咯直笑,兩隻小胖手握成拳,藕節一樣的短胳膊四處揮舞個不停。
揮了會兒,她把她的小拳頭塞到蕭望舒嘴邊。
「呀、呀呀。」
蕭望舒張嘴咬了一口,又逗得她咯咯直笑。
申屠予時收回手,把拳頭放到自己嘴邊,啃得糊滿口水。
「阿月。」
身後傳來陳褚沉悶的聲音。
蕭望舒抱著女兒轉身,抬頭看他一眼,問他:「怎了?」
陳褚從懷中取出那本密旨,說著:「我剛才收拾床鋪,發現了裝這個的匣子。抱歉,不知道是你的,我就開啟看了看。」
要是知道是她的東西,他就不隨便開了,至少開之前會先問問她。
蕭望舒看到他手上那封密旨,眼底劃過一抹詫異,隨後恢復如常,笑著開口:「沒事,我沒什麼東西是阿褚看不得的。」
既然放在她們床下,她也不怕他看到。
陳褚沉默半晌,又問她:「阿月,你想進一步嗎?」
他想知道,他的血脈是她的累贅嗎?
蕭望舒搖了搖頭,「阿褚,我從無此意。以前沒有,有了你之後更不會有。」
見陳褚茫然,蕭望舒騰出一隻手,將那密旨塞回他衣襟裡。
「阿褚,我一直知道,世上有些東西,縱使我潑天富貴也買他不到,縱使我權傾朝野也強求不得。
「那個位置從來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握住這個國家的命脈,我只想保證我活著的時候可以隨性而為。
「那個位置於我而言是枷鎖,是累贅,是偌大一座國家壓在肩上,片刻不得喘息。」
她若是坐上那個位置,就該懂得,一個合格的皇帝要學會制衡各方勢力。前朝後宮的人,她一個都漏不得。
毫不誇張的說,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
她若是坐上那個位置,就該懂得,權力與責任並重!
天下有幾個人不渴望坐上皇位,不渴望享受那上位者生殺予奪的快感?
可天下又有幾個人,能看清自己幾斤幾兩,敢說自己坐上皇位不是個禍害?!
皇帝這個人,他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為了不暴露喜好,他在餐桌上甚至連喜歡吃的菜都不能多吃一口;為了平衡前朝,他夜間寵幸的人甚至可能與他同床異夢;為了選出一個繼承大業的人,他甚至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子嗣互相謀害……
他要仔細衡量,再三推演,剋制自己的慾望,無視自己的意願,做出最有利於臣民的決策。
漠情者,才能兼愛天下!
他屬於這個國家,屬於萬萬子民!
唯獨不屬於他自己。
她從來不想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