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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因為魏氏生前的所作所為,也許這種烈日灼心的悔恨,這輩子劉章吉都不會感受到。
他什麼時候原諒魏氏,什麼時候可能才會有一絲後悔。
「人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了。」劉章吉說,「寒了心的從來都不是某一件事,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她有此結局,不過是報應而已。」
劉家自己人已經把話說成這副模樣,沈慕瓊和李澤都不好再說什麼了。
香爐裡青煙裊裊,日光微黃,老山沉檀的味道淹沒了圓桌旁的三人。
沈慕瓊知道,再往下,大抵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她輕輕敲了下李澤的肩頭,示意他差不多了。
但李澤卻搖了搖頭,他望著劉章吉,追問道:「你從什麼時候知道你娘在想辦法那拿你們的命?這是一個尋常凡人應該知道的東西?」
劉章吉愣了一下,他咬著唇,沉默了片刻。
他的反應讓李澤察覺到了異常,他微微眯眼,生怕錯過劉章吉面頰上任意一個小細節。
誰知,眼前的男人竟然站了起來。
他整理了一把身上的衣衫,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般,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澤和沈慕瓊皆是一驚:「你這是……」
「不瞞兩位大人,給雲姑下咒的修士就是我,去找過羅漢堂的修士也是我。」他額頭點地,鄭重地說,「我是聽雲姑說了所見所聞之後,才知道世間竟有這樣逆天的藥鋪!我當時心中有疑惑,就親自找了過去。」
「就是那次,我從羅漢堂的藥童那得知了我母親不惜一切,也要長生不死這件事!」劉章吉講到這裡,渾身顫抖,彷彿在懼怕什麼。
「修士?」沈慕瓊蹙眉,「你自己修行的麼?」
「我為了討雲姑歡心,高價買了不少書籍,偶有一次遇到一白髮老者,說與我有緣,就贈了我一本。」他起身,望著沈慕瓊,「我就那時才知道,原來我有修士的天賦。」
這可真是命運的玩笑。
有的人終其一生,求不來一個緣,散盡家財,四處求仙問藥,卻連個門檻也夠不上。
有的卻一出生就站在巔峰,摘星遮月不費吹灰之力,卻嫌風吹雨打,著急想要下來。
就是這樣連個靠譜師父也沒有,僅憑天賦學了個三腳貓的功夫,竟然也真的能下咒成功,也敢親自找上羅漢堂去問一問。
沈慕瓊看著他,目光中有些敬佩:「你就不想找個師父好好學學?」
劉章吉愣了一下:「啊?我這把年紀了,還能拜師?」
「嗯,如果是我的話……」
「你怎麼找去的羅漢堂?」李澤強硬的打斷了她的話,「什麼時候,怎麼找到的,還記得哪些細節?」
劉章吉懵了一下。
李澤明明唇角微揚,可瞧著卻沒半分笑意。
劉章吉趕忙又頓首:「當是九月十六,紅月之夜,我悄悄跟著母親上的那輛黑馬車,跟了很久。」他邊想邊說,「但確實不知道那地方具體是哪裡,只知道是一路往西北走,有道奇怪的光芒之後,周圍就變了。我追了大約一刻鐘,就站在了羅漢堂那藥鋪的面前了。」
西北……
「大人,小人淺淺的學了些皮毛,知道些有關咒禁院的事情。」他肩頭微顫,「小人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還請大人保護我們夫婦二人平安!」
說到這裡,他扣了三個響頭。
「有人盯上你們了?」沈慕瓊問。
劉章吉直起腰:「已經來過兩次了。」他額頭滲出虛汗,「今日世子殿下若是不喊住小人,小人也是會想辦法聯絡兩位大人的。我娘正月十五出事,正月十六就是她拿藥的時間,推遲了這幾日沒人去,羅漢堂的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