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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的是,從那日後,他腦海里便只裝得下這個嬌俏溫軟的小娘子,即便得知她與裴疏晏只是未言明的未婚夫妻,也剋制不住地老是想起她酒後微酡的雙頰,以及那水波瀲灩的眸子,她嬌嬌怯怯地纏著裴疏晏的手,那笑靨卻也令他心頭微顫……
他又暗中關注過她的動向,只不過後來又漸漸擱置了,直到江家滿門抄斬的訊息傳來,他得知她被充入教坊司,於是再次前來打聽她的訊息,並且為了擷花宴,他提前便籌了三千兩銀子,這才換來與她共處的機會。
「原來如此。」以前她的目光只會放在裴疏晏身上,又怎容得下其他男子,聽他這麼說她也便信了。
他卻疑惑道,「我以為你會和裴學士結為連理,怎的……現在……」
「別提他了,」她牽袖斟茶,臉上雖是一片雲淡風輕,聲音卻有些悶悶的,「他有什麼好,還不如三郎你來得貼心,嘗嘗這杯君山銀針吧——」
料想他們之間是生了齟齬,他也立馬噤聲,只接過她遞上來的茗碗,細細品呷起來……
又過了幾日。
鳶眉白日裡沒什麼事情,向來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這日醒來,剛用完朝食,便想出去外面逛逛,打發時間。
一時踅入銀樓,看中一條流雲百蝠軟瓔珞,手剛伸過去,側面便橫一隻手過來,將那條瓔珞奪了過去。
鳶眉扭頭望過去,見杜鵑把那條軟瓔珞放在自己脖子邊上反覆比了比。
覺察到她的目光,她那烏黑的眼仁睃了一圈,這才像剛發現她站在那兒似的,捂著嘴輕笑起來,「喲呵,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誰叫我娘把我生得太高,一時沒發現,你也在這呢?」
鳶眉雖承持著與人為善的原則,可總有人老看不慣她,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她一時氣結,冷哼一聲道,「既然花魁娘子眼神不大好使,那我便提醒你,凡事先來後到,是我先看上的,也得我不要了,你才可以拿,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儀。」
「什麼時候成了你先看到的?我在這銀樓逛了這麼大半天,怎麼不見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
掌櫃見他們兩人冷臉僵持著,連忙上來賠笑臉道,「兩位貴客真是有眼光,這條軟瓔珞可是我們店裡的新款,還有另一條存貨,我這就給貴客取來……」
杜鵑廳掌櫃這麼說,便隨手將那條軟瓔珞擱下,「算了,我瞧這條成色也一般,還是讓給她吧!」
鳶眉又不要了,只攏了攏披帛便道,「還是給你吧,我想想前兩日,三郎是送了我一條軟瓔珞來著,首飾太多一時也不知放哪裡去了,我這就回去找找。」
說完又低聲喚秋葵,「秋葵,我們回吧。」
杜鵑最討厭這袁三郎,明明流連於煙花之地,卻還要與這賤婢弄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來,可偏偏她雖佔著花魁娘子之位,卻也始終遇不到這樣的呆子,這怎麼能讓她不恨這雙男女!
那廂鳶眉出了銀樓,卻只是心事重重地在街上閒逛著,她不想一回到教坊司又見到杜鵑那張臉。
秋葵覷著她的臉上問:「這花魁娘子怎麼一日到晚總想找女樂的茬?」
她笑著回,「她嫉妒我嚒。」
起初她還不知自己竟有如此大的「魅力」,雖然尤二孃總是不遺餘力地誇讚她的美,可她向來是拿她的話當耳邊風的。
直到後來她發現,一旦袁嘉生來找她,杜鵑便要發癲,她才明白,原來她的嫉妒心竟如此重,原來她第一次見到她便生的敵意,大約也是因為嫉妒罷了。
略逛了會,眼見著日頭已經西斜,便不再逗留,慢悠悠回到教坊司。
沒想到甫一進花廳,卻又觀了一齣好戲。
杜鵑和尤二孃兀自站著,對面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