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一名(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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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第一次在火車上遇見周星星的時候,他就在她眼睛裡讀到很多曲折。
同病相憐?抱團取暖?
閃爍在腦海裡的詞彙讓整個靈魂都彷彿在微微顫動。
餘生的父親叫餘少殊,是個警察局裡的局長。
有人說,聽了那麼多歌的人,一定很寂寞吧?
恩,很寂寞的。
所以他才習慣性的把耳機掛在耳朵上,儘管裡面很多時候是沒有放歌。
二十幾年前的那個冬天,南城難得的一場大雪。餘生的母親晚倩難產,嚴重到需要親屬籤一堆的條條款款。然而,餘少殊忙於工作一直聯絡不上,到最後是他年邁的外婆趕過來做了主。
每次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外婆都會拉著餘生的手告訴他,當時的情況真的很糟糕,若不是趕來了一個姓周的醫生,差一點便會來個一屍兩命。
“趕來?”
“是呀,聽說本來那個姓周的醫生,正在休假陪自己的女兒過生日的。”
“哈哈,這麼說,我和那小姐姐是同月同日的咯?外婆,有沒有聯絡方式啊?我去把咱們恩人的女兒拐過來做你外孫媳婦吧?”
“你還別說,那小姑娘啊,也最多大你兩三歲的樣子,可是……”
“可是什麼呀?”
“人家小姑娘那模樣,可乖了!當時還那麼小就知道拉著我的手給我擦眼淚,瞧瞧你這混小子,唉,有一天不給家裡添亂我就燒香拜佛的了!”
……
雖然當年的往事還能偶爾坐下來聊一聊,但大家都很清楚,那一次晚倩死裡逃生後,就心灰意冷的抱著餘生跟著外婆回了孃家,沒多久就跟餘少殊遞了離婚協議書。
從此,餘生也就離開了他出生的南城。
所有的單親孩子都很敏感,因此便有人選擇用到處打架惹是生非來裹裝自己。
當餘生十二歲第一次因為打架進警局的時候,餘少殊來這邊出差,警服還來不及脫去便跑了過來,寬大的手掌壓著餘生的腦袋,陪著一同向那幾個人的家屬賠禮道歉。
家長自是一番難聽的言語,可他這麼個高大的漢子還是謙卑的鞠著躬,不曾反咄一句。只是在無人的時候揉著餘生的腦袋,說著‘不愧是我的兒子,十二歲就能以一打四,還把其中兩個揍成了豬頭,有當武警的料子’之類的話。
惱怒的拍開了他的手,餘生怒吼:“我才不要當什麼警察,丟下自己老婆和孩子的人,有什麼資格去保衛別人!?”
餘少殊躊躇良久,輕語:“餘生,知道為什麼你媽跟我離婚後,卻還是讓你跟著我姓嗎?”
“因為她傻!”
一巴掌被拍在他的後腦勺上:“不許這麼說你媽!”
“……”
“不過,你媽的確是挺傻的……”
“不許這麼說我媽!!”
“……”
一大一小,這般較勁著。
當年晚倩和餘生能沒事,是一個正在休假的醫生丟下孩子趕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而他餘少殊也是一樣的,那時候有一個案子很棘手,若是他丟下自己的工作,很有可能會有人因此喪命。
這些大道理,晚倩做為他的妻子自是比誰都能明白。但作為一個女人,懷著孩子躺在手術檯瀕臨死亡時,是無法釋懷的。
人就是這麼奇怪,餘生跟著母親還有外婆生活了十二年。從五歲記事時便開始就怨恨自己父親。也發誓以後自己若是有家庭了,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愛人孩子,才不會這樣沒人性拋下家庭。
十二年,卻因為一個手掌的溫度,一言兩語的誇讚,偏見有多傾塌。只是,命運從來都不會讓人和悲傷輕易的握手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