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ωoо1⒏ υip)(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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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初心情沉重,像陷入一個無路可走的絕境,谷櫻還說了些什麼,哪時候離開的,她都沒能注意到。
老半晌才緩過來,她推開門,走進去。
病房內傢俱全是實木,裝修很高檔,外間的陪護人員見到她,疑惑地問了句:“小姐,請問您是沉先生的……?”
“我是他女兒。”她聲音乾澀,精神萎靡,從京城回來,一路匆匆,至今滴水未進,“謝謝你,今晚我陪他,你現在可以去休息。”
父女兩個容貌氣質出眾,年齡差距看上去並不大,她的回答令年輕陪護很是詫異,對方滯了叄秒,才如夢初醒:“好的,我晚點再來給沉先生換藥。”
沉霖在打點滴,輸營養液和護胃的藥。
谷櫻說他做完手術出來後清醒了會兒,之後便一直昏睡。
這會兒,他的面容慘白而瘦削,淨初緩慢地坐到他身旁的軟凳上,視線從點滴瓶中一滴滴墜落的液體挪移到他臉上,空蕩蕩的胸口終於充實了些。
他睡得並不踏實,眉毛在睡夢中仍舊緊蹙著,似是積鬱已深。
淨初苦笑著伸出手去,指腹輕撫他額頭上的細紋,單手倚在床側,柔聲喚他:“爸爸。“
他不答話,她嗤笑:“你這種行為,我可以理解為報復嗎,老掉牙的苦肉計,還胃出血呢。”
沉霖薄唇緊抿,無動於衷地沉睡著。
她幾不可聞地嘆口氣:“好,你厲害,我認輸,這回算你贏了。“
“但是……拜託以後不要再玩這招,我真的受不了啊,行嗎?”
她不住哽咽,沉霖沒有回應她。
“我們拉勾。”淨初小心翼翼地拉起他另外一隻沒有輸液的手,鄭重地同他拉勾,小孩似的固執,“從現在起奏效。“
他怎會聽到呢?
他一言不發,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向來深邃如夜的眼閉合著,像一個病人該有的樣子,規規矩矩地躺在那裡。
沉默刀割似的尖銳,淨初心裡一陣劇烈的疼痛。
淚溼了眼眶,她始終不肯相信,強大如他,也會無助地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
沉霖,他那樣厲害的一個人,從來光芒萬丈,不容褻瀆,他向來站在她所看到的最高最高的地方,如神話故事中開天闢地的盤古,如今,不堪一擊。
是歲月終於將他打敗,還是他自己選擇認輸?無論是哪一個答案,她都不能接受。
她不再出聲打擾,只握住他的手,趴在床邊,睜著眼守了他半夜,也想了半夜。
第二天早晨,陪護來替她,淨初回了趟沉家別墅洗漱、換衣服。別墅的保姆換了一批,大部分是陌生面孔,淨初叫不出她們的名字,臥室的擺設卻與她離開時不差分毫,由於時常打理的緣故,每一個角落都一塵不染,味道清新。
她取了些沉霖的衣物便打算回醫院,今早聽主治醫生說,沉霖需要住院一週休養和觀察,淨初為此向公司請了一週的假。
她進書房取幾本書,便於在醫院打發時間,轉身離開前,無意間瞥見他書桌上一份擬好的檔案,居中的兩個大字令她腳步猛地一頓。
遺囑。
淨初深吸一口氣,發顫地捏住一角,翻了兩頁,視野逐漸模糊。
沉霖,他把名下所有的動產、不動產都劃到她名下,公司、房子、店鋪、車子……以及數不清零頭的錢,夠她揮霍幾輩子。
只要他一死,手中的檔案便具有了法律效益。
遺囑他什麼時候定的?淨初的心不斷往下沉,他這麼做,是打算讓她後悔一輩子是嗎?
她眼角含淚,毫不猶豫地將那份檔案撕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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