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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卿恆也握緊了手中兵器,朝肖佐怒喝道:「荒誕小國,奉勸爾等莫出爾反爾,欺人太甚!」彷彿下一刻長劍就要出匣。
卻在這時,那肖佐話鋒一轉,換了副諂媚的面色又欲安撫對方怒氣道:「若長公主不願,小臣定當奏稟陛下,讓長公主與太子殿下擇日完婚。」
如此一來一回,昭雲國這方算是看明白了:相朝此次和親實非真心誠願,若隆重迎親,勢必長了昭雲國威風,而如此敷衍之態,一則給了昭雲國一個下馬威,二則也表明長公主已遠到相朝,婚嫁之事甚至生死大事,皆握在東宮的手中。同時,太子還能藉機羞辱不得勢的三皇子,真可謂一箭三雕。
在那東宮小臣漸漸將嘴角上揚扯出一絲得意的笑時,卻見趙臨鳶淡淡一笑,後退了一步,又走到了始終跪著的褚瑟身邊。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趙臨鳶面上揚起一抹端莊的笑,俯眼對他說:「抬起頭來,讓本公主瞧瞧。」
她心中:瞧瞧這位在相朝備受欺凌的三殿下,究竟是何風姿。
趙臨鳶說完這話,褚瑟便緩緩抬起了眸。一方仰頭一方頷首,二人終於四目相對。
「你……」趙臨鳶的餘光瞥見了對方手中的兵刃,頃刻間,身軀一僵。
褚瑟不再跪著,而是自行站了起來,就站在趙臨鳶的面前,迎風而立,獵獵衣袍張狂翻飛。
滾滾塵沙中,趙臨鳶定睛蹙眉,見他身形欣長,風姿卓絕,一雙幽深似海的眸子隱在泛著寒光的兵刃中,透出淡淡的漠涼。
趙臨鳶身為昭雲國長公主,素來舉止端莊,霞姿月韻,鮮在人前有失態之舉,但她此刻的反應確實不同尋常,只因為眼前那人的眸色像極了在夢境中親手將她刺殺於劍下的褚蕭,而他手中的那把長劍,像極了那時刺入她心口的利刃。
「你怎麼會……」趙臨鳶眉目失色,踉蹌後退,她的唇瓣顫抖著,狐疑又謹慎地看著眼前這位被稱作三殿下的男子。
褚瑟抬手扶住了她,「公主,你怎麼了?」
他一邊與趙臨鳶對話,眼神卻在不經意間向暗中觀察一切的東宮小臣那處瞥了瞥,似乎在向她警示些什麼。
雖然不知昭雲國的公主見到自己為何會作出這樣的反應,但褚瑟儘量避免她在相朝群臣面前被人拿捏住把柄,以礙自己心中計劃。
趙臨鳶再看向褚瑟時,察覺到他漠涼的眸色不再,扶她站穩後便又鬆開了手,只用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睛深深地望著她,再無她以為的陰鷙與戾氣。
她終於意識到,一切都是自己的心魔。
他是褚瑟,不是褚蕭。
趙臨鳶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壓低了聲音,小心試探道:「你不認識我?」
褚瑟輕搖頭,面上竟裝出了幾分蒼白輕柔之態。
此次和親前,趙臨鳶偶從杜卿恆口中聽聞相朝鮮為人知的三皇子一事,傳言中,他在戰場上殺伐決絕,手中兵器常年滋養於屍山血海中,與面前這個面目和善、甚至在東宮小臣面前顯得有些軟弱的男子,簡直判若兩人。
趙臨鳶腦中萬千思緒湧起,她的眸子閃了閃,還是將疑惑在諸人面前掩了下去,同時又有一番新的計策,悄然滋養於心間。
眾目睽睽下,但見長公主上前,一隻瑩白玉手撫過那三皇子的額角,為他擦去眉間的霜水。
這……
褚瑟面上一怔。
相朝群臣心下一凜。
昭雲國眾將皆愕然。
趙臨鳶不顧眾人驚詫目光,任由眸中羞澀之光流轉,抬了聲道:「既然太子無意和親,本公主願嫁三殿下為妻!」
東宮小臣:「!」
心中:太子只是讓本官欺她辱她,讓她知難而退,甘為側妃,可沒讓她改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