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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其宗眼中忽有淚意,他想到,自己作為君王,他給了趙臨鳶家國天下的責任,卻不知作為父親,他是否給了她幸福的一生。
他忽有愧意湧上心頭,顫聲喚了她的名字:「鳶鳶……」
趙臨鳶緊緊握住趙其宗蒼白削瘦的手,透過那雙模糊的眼,彷彿看到了父親的心中事。
她知他無力多言,便緩緩與他道:「女兒謝過父親養育之恩,謝過父親教誨之恩,從小到大,從始至終,女兒承父王恩寵,承兄長庇護,承百姓恩惠,一生無悔、無怨、更無憾,此生惟願不負父王,不負王兄,不負天下。」
趙其宗沉重地點頭,眸中有釋然的笑意。
他這一生,終究是無憾了。
最終,在趙臨鳶無聲的陪伴下,趙其宗緩緩合上了眼,面容安詳,並無痛苦。
王上逝世,幸在趙臨鳶終究見上了他最後一面,出了垂雲殿,在杜卿恆早已安排好的禁衛軍保護下,趙臨鳶連夜離開了王宮。
這一夜,王城外門禁森嚴,數十萬王城軍駐紮都城,專司百姓安危。
王宮內設有銅鈴做訊號,在王上閉眼之後,昭雲國臣民哀痛之時,銅鈴聲忽然一陣陣響起,驚響了宮中的警報網,整個王宮頓時進入了最高警備狀態。
便是在這樣的時候,趙雲率兵連夜逼入王宮,斬殺守衛數百人,兵馬直逼趙素所在的未央宮。
宮門關閉,內外隔絕,王宮中殺戮不休,血流不止。
這一切都被趙臨鳶看在眼裡,但她並未停下離去的腳步。
她行走在血泊中,掠過她心中早已知曉的刺殺,將tຊ趙雲的兵馬、趙素的兵馬以及杜卿恆的兵馬通通甩在身後,獨自一人離開。
這是她無法左右的局勢,卻也是她,最終選擇的局勢。
沿著杜卿恆提前安排好的沒有叛軍幹擾的小路,趙臨鳶一路暢通無阻,最終回到了客棧。
關上房門,屋中有一位老者早已在此處等著她,這也是杜卿恆的安排。
「公主。」
那位老者慈眉善目,看似對趙臨鳶恭敬地行了個禮,實則只是對她道了一句親切的問候。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又見面了。
「薛神醫。」
趙臨鳶見到他,心中也很歡喜,她想了想,覺得薛神醫這叫法太過疏離,便又改口道:「薛伯伯。」
薛兆年聽了這聲叫喚,撫了撫鬍渣,竟笑出了幾道褶子。
但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趙臨鳶的面色,便很快皺起了眉道:「聽杜將軍說,你中了毒?」
薛兆年正說著,便伸出一隻手放在趙臨鳶的手腕上號脈,過了好一會兒,他面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
趙臨鳶微微偏頭,輕輕笑一下,「薛伯伯,你這個表情可真是難得,看來這世間也有能難倒薛伯伯的毒了,所以說啊,學無止境,薛伯伯可莫要再說自己的醫術天下無雙了。」
「你還笑!」薛兆年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昭雲國嫁了個好好的公主過去,怎麼他相朝還了個中毒的王妃回來?還大國泱泱,我呸!」
趙臨鳶依舊笑著,「你啊,醫術不精,就別怪左右而言他了啊。」
她停頓一下,又補充一句,「還有,鳶鳶如今可是皇后了,不是王妃。」
知道趙臨鳶是在故意逗自己笑,可薛兆年卻笑不出來,趙臨鳶的笑意便也淡了下去。
兩個人雙雙無言了好一會兒,她問:「當真沒法子了嗎?」
薛兆年點了點頭,但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
「……」趙臨鳶覺得好笑,「薛伯伯,你這反應,到底是能救還是不能救?」
薛兆年說:「此毒藥性奇特,世間並無解藥,但其配方……我倒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