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48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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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敬禾便走了,說想辦法為她轉圜此事。
“扶枝,你放心。”蘇敬禾臨走前道,“阿兄記得阿孃的囑託,會永遠照顧你、愛護你,不會讓你嫁給不想嫁之人。”
然而,蘇敬禾還沒傳來成事的訊息,一個宦者就帶著大批軍官,圍住了百里嫊家的宅院。
“小娘子。”宦者站在院外,恭敬道,“聖人遣奴至此,迎您回閬都。”
蘇綰綰並不想回去。她覺得這個宦者就是尾隨蘇敬禾尋到這裡的。
她沒有出宅院,宦者也沒有讓人撞開院門。兩方僵持著,有一天,蘇綰綰聽見肖大郎在窗下對小廝道:“這可如何是好,院中雖有水井,但官兵攔著,不讓咱們出門買菜買藥,母親的病還需用藥呢。”
蘇綰綰閉了一下眼睛,擱下筆,出了書房。侍女跟上她,她停在院門口,讓侍女開門。
院門緩緩推開,她看見了一眼望不到頭的官兵,一個面白無鬚的宦者,一大批佩戴鬱家家徽的私兵,然後,是鬱行安。
蘇綰綰心跳驟停。
他站得最遠,卻最引人矚目。伴隨著“吱呀”的開門聲,眾人的視線向她匯聚,鬱行安看見她,往前走,私兵自動讓開步伐。
最後他停在巷子的盡頭,距離她五六十步,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
兩人隔著無數官兵對望,今日天很陰,雲層灰白,風聲寂靜。他身形挺拔,視線筆直地望向她。
誰也沒有挪開目光。
“小娘子可算出來了。”宦者笑著上前,對她道,“聖人等了許久,還請小娘子隨奴回閬都。”
鬱行安低頭,對他身邊的私兵說了什麼。他似乎咳嗽了一聲,又看了她一眼,對私兵將話說完。
“蘇三娘。”鬱傢俬兵開口,嗓音宏亮,“我家郎君請您過來!郎君說,您定然誤會了什麼,請您過來,郎君與您說清楚。”
他又望了過來,雙眸漆黑深邃,如微瀾的海。蘇綰綰彷彿被這樣的目光蠱惑了,沒有注意到官兵和鬱傢俬兵開始推搡,她抬起腳,想朝他走去。
“鬱承旨真是痴情。”旁邊的一個官兵小聲道,“前幾個月才納了藍家娘子為妾,這個月就撇下美妾追上來,那可是藍家女,聽說傾國傾城呢,竟也放得下這樣銷魂的滋味。”
“藍家女算什麼,”另一個官兵道,“何況他掛印而去,早已是白身了,你喚他‘承旨’可不合適。要我說,蘇三娘才是真正的美人,你沒見聖人都遣人一路追到這裡來嗎?”
“什麼納妾啊?”第三個官兵探頭道,“我怎麼不知曉?”
“你去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我怎會騙你?河西道人人皆知此事。”有人回道。
河西道人人皆知此事。如同,當年人人皆知父親養了別宅婦,只有阿孃和他們幾個孩子不知道。
後來阿孃知道了,父親也是一開始狡辯是誤會,狡辯不了了,就將阿孃擊倒在地。
他是鬱行安啊,可父親年輕時,也是閬都最俊朗溫柔的兒郎。
蘇綰綰腳步停住,她眼眶發燙,盯著鬱行安道:“我厭惡你。”
宦者正打算斥責幾個多嘴的官兵,聽見這話,立刻揚聲道:“鬱二郎,你聽見了麼?小娘子說她厭惡你!”
宦者尖利的聲音穿過整個長巷,鬱行安注視她的臉,第一次露出怔然的表情。
“我厭惡你。鬱行安。”蘇綰綰再次說了一遍,她看見鬱行安凝望著她,似乎在判斷她的唇形。
她轉身就走,身後響起兵戈對峙的聲響,眾人驚呼的聲音。
她不知道眾人在驚呼什麼,她一次也沒有回頭。
……
司馬忭親自來到嶺南,給她看一封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