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40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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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綰將一盞葡萄漿遞給他:“你喜歡吃葡萄漿嗎?”
“喜歡。”鬱行安說。但凡她給的,他似乎都喜歡。
蘇綰綰捧著杯盞,靠在欄杆上,鬱行安就站在她身邊。
夜風輕拂,蘇綰綰的髮絲被吹在鬱行安臉上。
他眨了一下眼睛,聽見蘇綰綰道:“這便是我想帶你來的地方。你方才說,我和你不夠熟稔,因此我帶你來我小時候常來的地方。我尋思著,我們日後……若是一直待在一起,便會慢慢熟稔……”
她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心口砰砰直跳。她小心地呷了一口葡萄漿,本來不打算繼續說了,結果想到方才鬱行安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將未說完的話說出口:“……比世上所有人都更熟稔。”
她沒有發現拂到鬱行安臉上的髮絲。說完之後,還假裝平靜地繼續喝葡萄漿。
鬱行安感覺自己臉上的髮絲很癢,但他不願拂開。他的視線本來落在街道上的,此時卻忍不住移到蘇綰綰身上。
長街的花燈照在繡樓上,映出朦朧的光影,蘇綰綰在光影中佇立。
鬱行安望了她一眼,耳根染上薄紅。
“蘇三娘。”他道,“可否和我談談這座繡樓,還有你的過去?”
“可以呀。”蘇綰綰望著掛滿一整條街的花燈,“我幼時常來這個繡樓玩,這繡樓據說——不太吉利。但孩童如何管得了那許多?站在樓上,可以瞧見整條街的花燈,還有百戲。”
她說著,街上就跳起了百戲,街燈無數,眾人載歌載舞,鱗鱗相切。那些喧鬧聲遠遠傳過來,如同隔著長河。
“所以此處的欄杆如此潔淨,是孩童們玩耍時無意間擦拭的?”
“嗯。”蘇綰綰道,“我從前每次來,都要買一盞葡萄漿。你覺得這葡萄漿吃著如何?”
“甚好。”鬱行安道。
“我方才去買,那店家還認得我,她說如我這樣的小娘子不多見,她又是專認人的,故而認出我來。”
“確實不多見。”鬱行安道。
他語氣平和,坦然地說出這句話。同樣的話,蘇綰綰方才聽店家說了,倒沒覺得怎樣,此時聽他一講,臉頰就燙了起來。
她再次欲飲葡萄漿,喝了一口,才發現盞中早已空了。
“還要不要?”鬱行安問她。
“不要了。”蘇綰綰問,“你心裡還……還難受嗎?”
她本打算說的是嫉妒,但不知為何,用了難受。
“不難受了。”鬱行安道,“多謝你,蘇三娘,我心中甚喜,如那些婆娑起舞的民眾。”
街上傳來踏歌之聲,鬱行安的聲音又低又溫柔。蘇綰綰側對著他,不知為何,心裡也響起了小小的歡快歌聲。
……
蘇綰綰很喜歡今年的上元節,他們去了許多地方,閬都有三十八條主幹大街,他們走了其中的四條,蘇綰綰卻覺得彷彿走遍了整個世間。
他們吃了膏糜,看了連袖舞,走累了進酒樓歇息時,偶爾有店家打趣:“好俊朗的郎君,真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大裕禮制,未及笄的小娘子梳鬟,已及笄許嫁的娘子梳髻。但在日常生活中,並沒有那樣涇渭分明,有時候已出嫁的娘子也梳高鬟搭配服飾,因而店家認錯了。
蘇綰綰聽了這話,感到耳尖有點燙。
鬱行安看了她一眼,對店家道,“我們尚未成婚。”他停了停,嗓音溫和,似乎還有隱約的笑意,“但我尋了大雁,明日便去納彩。”
店家以為是木頭雕刻的大雁,聽見他說是真正的大雁之後,忍不住驚歎連連。
周圍幾個管事都圍過來,打聽何處尋來的大雁——傳聞大雁早已絕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