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節 天地將傾九黎出(第1/2 頁)
錦紋毒鴆羅剎女淪為山河元氣鎖的靶子,傷了治,治了再傷,阮靜雖未刻意針對她,但下手毫不留情,吃了這麼多苦頭,總要回些本才是,羅剎女只能苦挨,度日如年,痛不欲生
。
七天之後,阮靜逐漸適應了這具新得的身體,山河元氣鎖的種種變化也瞭然於胸,繼續演練下去於事無補,九黎匆匆叫停,決議再度前往碧梧島。
樸天衛收下了錦紋毒鴆,問清不會再有第三頭大妖出現,便命安德音和羅剎女發下毒誓,取心頭精血種入本命牌,著天祿押送二人前往接天嶺,交由丁原處置。
安德音倒還罷了,羅剎女卻是心思活泛之徒,難保不出什麼么蛾子,依著九黎的本意,是不肯將她放出鎮妖塔的,但此妖一手“穿梭虛空”的神通,猶在“七遁”之上,拿來磨練山河元氣鎖,再好不過了。事了之後,他曾動過“食言而肥”的心思,念及此去碧梧島,福禍未知,成,區區毒鴆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敗,天崩地裂,九州陸沉,無人能倖免,便網開一面,留了她一條小命。
臨行之前,尚有數日耽擱,魏十七閒來無事,揮出五色神光,在暴雨中隔開一方小天地,足跡踏遍了流石峰的山山水水,這一次,沒有秦貞和餘瑤二女陪在身邊,反倒是多了一條小尾巴,牽著他的手,亦步亦趨,寸步不離。
一開始,阮靜很煩惱,在她的印象裡,身體只是一具容器,魂魄抽離後,身體便成為無知無覺的死物,然而卞雅的身體卻始終殘留著一絲執念,並不那麼聽命於她,她情不自禁依戀魏十七,希望每時每刻都待在他身邊,牽他的手,呼吸他的氣息,甚至撲入他懷中,尋求安全和寵溺,就像一頭少人關愛的寵物。(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她努力想把卞雅留下的痕跡趕走,可是從來沒有成功過,“依戀”已經滲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成為無法抗拒的本能,並且隨著魂魄與肉身的融合,變得越來越強烈。
到後來,她也就想通了,心平氣和,這是活下去要付出的代價,承其利者必受其弊,一點點小瑕疵,習慣就好。
跟著他在風雨裡跑東跑西,無涯觀,觀日崖,熊羆崖,鹿鳴崖,三洞四谷,阮靜感覺他在緬懷著什麼,一些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緒,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經歷。
他沒有說,她也沒有問。
牽著他的手,走在他身邊,她很安心。
暴雨不歇,天地混沌,這一日,九黎終於離開了玉海內海,來到鎮妖塔下。
雨水倒卷而上,豁然中分,幕天席地的水簾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分在兩邊。九黎仰頭望向那座九層八面的巍峨石塔,久久不語,在他身旁,清明佝僂著背,氣喘吁吁,站都站不直,全靠天祿撐著,才沒有倒下去。當年那個唇紅齒白,活潑跳脫的小道童,已經老得不成樣子,眼珠昏黃,發落齒搖,臉上的皺紋如同乾涸的河床,一雙手皮包骨頭,佈滿了死斑。
煉妖、青冥、辟邪三大劍靈,終於齊聚於此。
樸天衛還是第一次見到九黎的形貌,他早知煉妖劍和劍靈九黎藏在流石峰,這麼多年卻緣慳一面,只從紫陽道人的片言隻語中得知一二。
他說,天地將傾九黎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魏十七站在他身後,忽然問道:“何為劍靈?”
樸天衛知他疑問從何而來,當年他也向師尊問過同樣的問題,他想了想,儘可能淺顯地為他解說:“飛劍認主,劍生靈性,是為劍靈,劍靈化形,需以劍絲編織法體,通天陣一戰後,崑崙元氣大傷,青冥劍,辟邪劍,掩月飛霜劍,瀑流劍,冰裂松紋劍,天河劍,罡風劍,諸劍的劍靈盡皆殞滅,之後數萬年,能將劍訣推衍至劍靈化形的劍修,屈指可數,寥寥無幾
。如今這流石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