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禍兮福之所倚(第1/2 頁)
鶴唳峰頂有三間草廬,空無一人,卞慈裡裡外外尋了一圈,不見師父的人影,好生失望。
空山寂寂,唯聞鶴唳。
魏十七問道:“潘掌門不在?”
“不在,興許是出去了。”卞慈抬頭看看天,見黃昏將至,猶豫片刻,道,“天色已晚,委屈魏師兄暫宿一晚,明日再下山。”
“也好。”魏十七沒有多想,順口答應下來。
卞慈忙碌著張羅果腹之物,魏十七牽著卞雅的手,在山頭轉了一圈,看雲海,峰巒,城郭,村落,人煙。連濤山與崑崙山不同,雖是仙境,終究避不開中原的繁華,比起清高遁世的崑崙派,太一宗多了三分“人氣”,單從“山城同名”就可見一斑。
大隱隱於市,毅然離開崑崙,分道揚鑣,一手開創太一宗那位前輩,當真了不起。
魏十七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無妨,黨同伐異,太過,崑崙派與太一宗的夙仇,委實是多餘。
卞雅依偎在他身旁,甚少說話,她是卞慈的孿生妹妹,同年同歲,心智卻遠不及她成熟,在魏十七眼裡,她有時是四五歲,有時是七八歲,從來沒有超過十歲
。
不過這個小女孩,很對他的胃口,幼/齒,美貌,安靜,偶爾不經意撒一次嬌,賣一次萌,讓人心顫。他心目中理想的女兒,就是這樣,永遠也不會長大。有首歌怎麼唱來著,“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唱到了他心坎上。
有人喜歡兒子,他喜歡女兒,永遠不長大的女兒。
卞慈忙活了好一陣,端上三份野菜拌飯,盛在滾燙的石碗裡,菜綠飯白,滋滋作響,看上去誘人,聞著噴香。她擔心魏師兄吃不飽,飯盛得堆尖,誰知魏十七拿筷子撥弄著米粒,一粒粒數珍珠。
“師兄不吃嗎?”
魏十七放下碗筷,道:“我只吃肉,不吃飯蔬。”
這是個怪癖,卞慈有些犯難,咬著筷子道:“師父長年茹素,雖然不禁我們葷食,但鶴唳峰上,卻只有米蔬,不曾備有肉。”
魏十七從蓬萊袋中取出剩下的野豬肉,在火上烤軟了,分給二人。卞慈只吃了一小碗飯,嚐了兩小塊肉,便放下筷子,卞雅個頭雖小,胃口卻極佳,把魏十七留下的野菜拌飯一掃而空,吃了不少野豬肉,尤未見飽饜。
卞慈幾次跟妹子使眼色,卞雅沒有反應,捧著石碗鼓起腮幫子大嚼,模樣甚是可愛。
食畢,卞慈將碗筷清洗乾淨,三人在月色下說了幾句閒話,各自歇息。
魏十七了無倦意,睜著眼睛坐到中夜時分,忽然心有所動,悄悄起身走出草廬,行到山崖之旁,卻見太一宗掌門潘乘年立於一株枯樹下,靜靜注視著自己。
他分不清,對方是真身,還是身外化身。
魏十七躬身行禮,見過潘掌門,潘乘年揮揮手,道:“來了。”
“是。”
“這一路小有波折,凌霄殿殿主許靈官可是敗於你之手?”
“舍了師門一件法寶,僥倖勝了一招,沒收得住手,壞了許殿主性命,還望掌門恕罪。”魏十七也不說透,隱隱點了幾句。
潘乘年淡淡道:“無妨,生死相搏,命懸一線,死了就死了,許靈官敢下手,就要承擔後果,他若僥倖活著回來,我也不會留他性命。”
對楚天佑,他或許還有幾分忌憚,輪到許靈官,卻是生殺予奪,全然不放在心上。
“數年不見,你大有長進,吾紫陽眼光不差。我且問你,山河元氣鎖祭煉到哪一步了?”
“不負掌門厚望,陰鎖通靈,業已功告圓滿。”
不知是不是錯覺,潘乘年似乎鬆了口氣,微微頷首道:“天地大變在即,時日所剩無多,祭煉雷火劫雲尚需數月工夫,你安心留在鶴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