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第1/4 頁)
“怕是來不及。”祝燕隱為難道,“舅舅要設宴招待北境來的將士們,也叫我一起作陪。”
厲隨兇巴巴捏住他的臉蛋。
祝燕隱唔唔唔:“我們可以一起去!”
於是蘭西山就又心塞了一次,為什麼連吃飯也要形影不離,關係有沒有這麼好,千萬別說將來打那個赤天時你也要掛在人家身上。
官兵們與萬仞宮一路同行這些天,雖然並不覺得厲宮主親切和藹,畢竟他還是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但也沒像江湖人一樣,認為這黑衣煞神有多可怕,所以席間他們還是有說有笑,軍營裡練出來的大嗓門透出牆,那個歡聲笑語啊,聽得外頭路過的各門派都驚了,主要是驚居然還有人能在與厲宮主同桌吃飯的時候高興成這樣,胃真的不疼嗎?
飯桌上基本分為兩撥,官兵們粗狂,祝府的人斯文,至於厲宮主,也歸屬於斯文一撥——要不是因為整個人的氣質實在太兇殘了,單論用餐禮儀,說是祝府的人也完全沒問題。
最後一道點心還沒撤,萬仞宮的弟子就匆匆來稟,說原野月已經醒了,萬盟主正在審問,不過對方嘴很緊,像是一個字都不打算吐。
祝燕隱對此並不意外,畢竟要是一問就招,那這魔教護法未免也太菜了些。
厲隨放下酒杯:“我去看看。”
祝燕隱立刻擦嘴,我也去!
舅舅:心塞。
……
另一頭,雪原深處。
一座暗紅色的大殿正聳在無邊純白中,其實不像跳動的火,更像是從地底湧出的濃稠岩漿,它們吞噬了沿途花草與山石,最終變成了一種詭異陰沉的顏色。
赤天腰間依舊掛著那個銀色面具,他站在臺階高處,看著下頭的人。
氣氛陰森壓抑。
其餘剩下的幾名護法,黃家四姐妹與銀筆書生都在,連被雁兒幫廢去一臂的金蛤也在,他平日裡話最多,但此時也將所有聲音都吞了回去,默不敢言。
赤天突然狠狠道:“廢物!”
金蛤驚奇地想,大護法是你派出去的,這也能罵?
他的好朋友銀筆書生卻稍微攥了攥拳頭,人雖是赤天派出去的,但訊息卻是自己帶回來的,教主若真要追究,只怕……
為了將功折罪,讓自己能活得久一些,銀筆書生不得不上前道:“教主,或許可以讓小暗去救大護法。”
赤天抬眼看著他,眼底是病態的急躁情緒,聲音卻涼薄的毫無波瀾:“你憑什麼覺得,暗不會落入厲隨手中?”
銀筆書生沒有說話,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啊,在座的所有護法中,唯有輕功卓著的暗,才有一線希望能在厲隨手中帶走原野月,打不過,至少跑得過。當然了,最有可能打敗厲隨的,其實是赤天本人,不過這當口,傻子才會觸黴頭地去提。
江湖人都知道,暗是所有焚火殿護法中,最神秘莫測的一個。他身形看起來像十幾歲的少年,功夫卻狠辣老練,冷血殘酷,向來視人命如草芥,每回出現時都戴一副黑色面具,連眼睛都遮得只剩一條細縫,做完任務就走,絕不多留,也沒開口說過話,有人甚至猜測這人是個啞巴。
而這份神秘同樣也存在於焚火殿中。暗從來不會與其他護法打交道,一直只聽命於赤天一人,住在地底深處,行蹤真像鬼魅一樣,倏忽出現,倏忽消失。有一回銀筆書生特意封了所有出入口,照樣沒能攔住他,鎖是完好無損的,人卻已經離開了,負責看守的弟子更是稀裡糊塗,說什麼都沒看到。
赤天道:“他不會去救她的。”
銀筆書生訕訕道:“是。”
赤天繼續道:“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阿月即便落入武林盟手中,受盡酷刑,也絕不會吐出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