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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御藥房傳本宮懿旨,命御醫速速帶上專治跌打損傷的膏藥與藥酒,及包裹傷口的纏帶過來!」
「再命人去將熱水燒好,多備些煎藥的陶罐以待用,快!」
這頭,將士們見皇后已不在馬背上,又見不少同僚因瘋馬受傷,便再無顧忌,紛紛拿著手中的槍劍刀斧,朝烈馬砍殺而去。
誰知那馬亢奮不已,身上中了不少刀斧,卻還是愚頑抵抗著,大有不肯罷休停歇之態。
「娘娘快看!那馬背上的可是首輔大人?」袖竹眼尖,驚呼一聲。
烈陽下,那穿著靛青常服的男人,不知何時躍身一跳,已騎在了那匹狂躁扭著身子的烈馬上。
他上身伏低,臂膀的肌肉發力間,衣裝被驀然繃緊,將孔武有力的身軀呈現得一覽無餘,氣勢蓋天,宛若雲間的英武神將。
在馬蹄落下即將傷人的瞬間,雙掌死死拽住了韁繩,馬首前蹄停頓在半空中,呈現了一個極其優美颯爽的弧度。
「快!退後!」跨在馬背上的英武男人,厲言發令。
將士們立即聽命,退後三尺。周沛胥在翻騰的馬背上保持著平衡,拽拉著□□的瘋馬,終是控制驅使它,朝人群稀少的方向馳騁而去,直到望見了校場夯實的壁牆!
前頭已然無路可走!可他速度不僅不減,反而腳踢馬肚,讓其賓士地越來越快!
終於,在馬頭撞向牆壁、馬頸斷裂而亡的瞬間!周沛胥鬆開手中的韁繩,提氣翻身下馬。
圍觀眾人眼見這一幕,心頭大振,紛紛歡呼雀躍了起來!
天知若不是周沛胥制服了這匹瘋馬,校場上還有多少兵士會受傷。以前只聽聞當朝首輔文采出眾,能提筆定天下,卻從未聽聞過他會馴馬,今日算是親眼所見,心中愈發對他信服敬仰了幾分。
這頭,沈濃綺人雖被宮婢簇擁著,可心早就隨著馬匹消失的方向飛去了,哪兒有什麼心思應對宮婢的關心?滿腦子都是在擔心周沛胥的安危,直到歡呼聲乍然傳來,她知瘋馬之事應是了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她下意思邁出腳步,想奔上前去,問問周沛胥是否受傷,下一秒卻又猶豫了。
哪怕周沛胥剛才救了自己,哪怕他是當朝重臣。
可終究,周沛胥是個外男。
作為皇后,饒是再關心一個外男,最妥帖的方法,不過就是遣個僕婢上前詢問傷情,然後大肆封賞一番罷了,哪兒有親自過問的道理?
「娘娘受驚了,先回去歇歇吧,待太醫來了再好好診診脈。」
「若是那頭出了什麼岔子,自然會有人來回稟的,娘娘莫要憂心,保重鳳體才是最要緊的。」
兩個婢女紛紛勸道。沈濃綺應了句是,然後扭頭轉了身,被僕婢門擁著往回撤。
但才走了沒兩步,她心中就止不住地泛上陣陣酸楚。
她前世也是這般循規蹈矩,也是這般安分守己,不敢行差踏錯半步,處處謹守著皇后的應當應分,將宮中事物打理得盡善盡美。
可她又換來了什麼?換來的是衛國公府滿門慘死,換來的是原該流傳千古的功勳之族,變成萬人唾罵的奸逆之家!
換來的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此蛇傷東郭的無妄之災!
既然溫良守禮、與人為善無用,那便都扔了吧。
這一世,她不想再那般憋屈地活著。
她要做她想做的事,見她想見的人,讓傷她者付出代價,讓欺她者自食惡果。
哪怕是不遵小節,哪怕是離經叛道。
沈濃綺的腳步頓住,扭頭折身,將身後的宮人盡數甩在後頭,快步朝前踏去。
周沛胥的目光,原正透過人潮,落在遠處女子的身上,見她竟縱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