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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京大半個月才回,又被其他事情絆住,如今才抽出空子來景陽宮,同沈濃綺見面。
沈濃綺自然是高興異常,方才還因嘔吐而身體不適,見了周沛胥的瞬間,眸光中頃刻閃現出了光彩,連精神頭都覺得好了許多,她蹭得一下便從椅上站了起來,「胥哥哥,你是何時來的……」
周沛胥臉上露出些笑意,又扶她坐下,「你孕吐嚴重,待會兒我開張方子,你命人去煎了藥服下,不出兩日理應就會緩解。岐黃之術,還需觸類旁通些才好,陳嬤嬤雖精通婦科,但若是涉及其他病症,我擔心她應對不過來,所以已派了專人進太醫院,好在宮中為你呼叫。」
他處事總是著般妥帖,那些細枝末節之處,你往往還未察覺,他便已經打點周到了。
見他說得著般自然,沈濃綺倒是有些難為情了,她是想要個孩子,但這個孩子真的來了,她在周沛胥面前反而不自在了起來,心中總覺得虧欠。
「胥哥哥,我懷胎之事,你盡數知道了?我並非特意不告訴你的,只是還沒想好好怎麼同你說,總想著走到這一步你會不會怪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指尖便被他輕輕握掌中,隨後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周沛胥輕攬著她,吻了吻她的額間,「傻瓜,怪你做甚?我原未奢望過會同你有個孩子,如今有了,應該歡喜才是。孕期不可多思多慮,今後這些話,不準再說。」
沈濃綺往他懷中蹭了蹭,順從地嗯了一聲,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她忽然又想起了另一樁事兒,從他懷中掙出來,正色問道,「胥哥哥,我最近雖只窩在景陽宮中養胎,可京中的傳聞也聽了些,玄明法師說的話是真的麼?法師素來備受推崇,理應清楚那些鑒言會掀起多大的波瀾,怎能斷定說你註定孤寡終身?克妻克子呢?」
她臉上的神色有些慍怒,但髮髻被衣料摩擦得有些許凌亂,邊緣微微翹起,反而讓人覺得這怒火毫無威脅,甚至添了幾分嫵媚之感。
周沛胥抬手幫她理了理頭髮,只輕輕道了一句,「法師從不打妄語,此話自然有跡可循。克妻克子,綺兒,你可怕?」
沈濃綺聞言瞳孔微擴,眼眶中頃刻蓄滿了眼淚,烏羽般的眼睫輕眨一下,一滴淚珠便順著面龐流下,滴在了二人相握的手背上。
「胥哥哥為了我,已舍禮法人倫之大義,棄綿延宗祠之責,同這些相比,死又算得了什麼?今生有你在我身側,我就算死。亦無憾。」
二人之間的關係,便猶如在刃絲上跳舞,舞姿雖優美動人,舞者亦沉浸其中,但不知何時就會腳下一滑,徹底落下懸崖,墜入無間地獄。
周沛胥是心甘情願踏上這刃絲上的,可他心底一直有一個擔憂。
他實在是不清楚,他在沈濃綺心中,究竟是何位置。
是報復劉元基的工具?排遣寂寞的情郎?拉攏文臣、鞏固江山的物件?還是個可以讓她懷孕的器具?
她一直是他默默仰望守護的神女,如今已與他心心相印相約攜手,這美好來的太快太不可思議,他心底的卑汙肆意生長,折磨得他噬骨散魂,所以他才半真半假問出了這句話,想要探探她的心思。
如今她淚眼婆娑地道出真心,周沛胥才感悟道,原來是他一直在庸人自擾。
她待他,竟也是這般痴情不悔。
周沛胥見她垂淚心痛不已,忙抬手幫她拭淚,慌到聲線都有幾分顫抖,「綺兒莫哭,都是我說錯了話惹你傷心。那些話儘是假的,多年前我與玄明法師有過一緣,是我求他道出這些,好讓眾人信服,讓父親死心,今後再也不會為娶妻生子而擾。」
沈濃綺抬起頭來看他,眼睫濕潤,「你說的都是真的麼?你方才還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眼下說這些,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