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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獨有一輛裝潢雅緻的馬車,緩緩朝皇宮的方向駛去。
一想到要回皇宮了,沈濃綺心中便生了絲心煩氣躁,她幽幽嘆了口氣,扭頭透過偶爾被風掀起的窗帷,貪婪地望著外頭熱鬧非凡的街景。
車架寬敞,周沛胥卻並未選擇與她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她右側的車椅上,俊秀的面龐,隨著車外透進來的星燭之光忽明忽暗,此時敏銳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扭頭給她遞上了一個五彩繽紛的小風車。
它微微轉動了起來,徐風吹來,將那陣清涼送進了她心間。
這舉動比一切言語都管用,瞬間撫慰了沈濃綺。
她抬手接過,二人默契相望笑了笑,車架內瞬間湧現了些溫馨與甜蜜。
車架緩緩行至了神武門下。高闊的朱門下,守門的冷麵侍衛們個個身著甲冑,腰胯佩刀,遠遠望著就給人一種莫大的壓迫感,眼見竟然有人堂而皇之駕車至此,立刻抽刀厲聲喝道。
「來者何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驅車至此?不知此處是禁區,闖宮是死罪麼?!」
車前的四蹄壯碩的駿馬被驚,嘶嚏著往後退了幾步,坐在車前的阿清道,「我家大人要入宮當差。還請各位放行。」
侍衛們只當他在說天方夜譚,「進宮當差?你家大人是春社日灌多了幾碗黃湯,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麼!讓你家大人睜開狗眼,瞧瞧現在是什麼時辰?!是他當差的時候麼?
宮門都已經下鑰了,哪兒還有再開的道理?他當他是皇上麼?將皇宮當自己家,想來就來?」
侍衛們本就因春社日還要當差,心中有絲怨懟,哪怕得了賞錢也不覺得開心,好不容易來了個不知死活的,立刻鬨笑成了一團取樂。
「你們此時笑得歡暢,殊不知多耽誤我一刻,西北會有多少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周沛胥挑起窗帷,露出那張清絕無雙的臉,言語清冷卻又狠厲道,「不如明日將你們全都發落去西北前線?也讓你們嘗嘗人間煉獄的滋味?」
這話煞氣十足,讓侍衛們紛紛虎軀一震。
此時終於有侍衛,看清了車架上掛著的小小木牌上的「周」字,亦認出了窗櫞旁那張面孔,嚇得立即撲倒在地,「拜見首輔大人!」
隨著這一聲,在場侍衛紛紛膝蓋一軟,跪匍了下來,高呼跪拜。
此人不是皇上,卻比皇上還要不能得罪,是手握實權,能抽打鞭訓皇上之人!
周沛胥眉尖緊蹙,語中頗有不耐,「西北已被敵軍連破兩城,本侯要傳戰令,速開宮門,不得延誤!」
宮門下鑰後是不能開,但祖制亦有規定,若是碰上這等關乎國家存亡的緊要政事,便絕不能再遵循此等小節。
更何況不開夜門,是防人造反,但順國公府向來賢名在外,首輔又是個高風亮節的君子,此時只帶了個小廝架馬而來,哪像是個要造反的模樣?
侍衛們聞言戰敗,心中也是一緊,「方才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恕小的們眼拙,未能認出首輔大人,還請大人恕罪。小的這就去給您請宮鑰去。大人稍後片刻。」
派人去取鑰需要時間,但侍衛方才聽了那席話哪兒還敢耽擱?腳下健步如飛。
侍衛們站在一側縮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要一想到他們方才調笑了帝師首輔,就覺得悔不當初,心肝膽肺齊齊震顫。
按照規矩,無論何人,進宮都不得使用車架,需只能靠兩條腿去面聖,除了沈流哲那般桀驁不馴之輩外,其餘人等、就算是周沛胥,也是按照規矩辦事……
但侍衛們滿腦子都是得罪了首輔,前程堪憂的念頭,哪兒還顧得上出言查驗車架?
偏偏其中有個直腸子的侍衛,察覺到了微彎的車軸,朝前邁了一步,拱著身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