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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罷罷,既然培育下代晏朝皇帝的重擔,終究要落在他身上,那他寧願那孩子是他的血脈,而非旁人的血脈。
周沛胥想通之後,只感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他將海碗中的烈酒飲盡後,將海碗摔落在地,瓷片碎裂。
「阿清,最近有無良辰吉日?」
阿清站在一旁,被乍然摔碎的海碗嚇了一跳,雖不明白周沛胥為何要問這個,卻還是回答道,「回大人的話,三日後的四月十八是個好日子,諸事皆宜,最宜婚嫁、求嗣。」
四月十八,承時二刻。
景陽宮後廚之中,沈濃綺照例在忙碌著做點心,她將指尖的紫薯糕捻成了形,輕輕放置在了案板之上。
袖竹在旁誇道,「這般繁瑣的紫薯糕都被娘娘做出來了,可見娘娘在糕點上確是進益了。」
「只要本宮想,便沒有什麼做不好的。」沈濃綺笑著揚了揚眉,又吩咐後廚諸人要小心照看火候,然後便走出後廚,處理宮務去了。
後廚中人,除了灶臺旁看火的小翠,盡數出門恭送皇后娘娘,她們回來時皆為發現,那紫薯糕的位置,發生了輕微的移動。
廚歇之時,燒火丫鬟小翠躡手躡腳地行至一偏僻宮廊處,被忽然出現的沈銀星拉至轉角。
張銀星伸著脖子,見四處無人後,才壓低了聲音急急問道,「如何?那藥下進去了麼?」
小翠點了點頭,「全下進去了,那糕點要蒸上許久,她們獨留了我一人看火,我後來還掀起蒸籠檢視過一次,絕無錯漏。」小翠有些心有餘悸,攪著指尖問道,「若不是我母親、妹妹都重病纏身,急需救命錢,我定然是不會幫你的!你確定那藥對首輔大人貴體無礙?否則,否則我全家的性命恐怕都要填進去。」
「我還指望著首輔大人救我和阿姐出宮呢,又怎會害他?你放心,不過是讓他下下虛火罷了。」
張銀星將幾張大額銀票塞入小翠懷中,「你如今才十八,還有七年才能出宮,屆時只怕你母親妹妹都病死在棺材裡化為灰燼了,你放心,待我爬上了首輔的床榻,我定讓你隨我一同出宮,放你歸家去照顧你的母親和妹妹。」
張銀星從小翠處確認好下藥成功後,匆匆叮囑幾句,便消失在了宮廊轉角,腳步不停朝成華殿的方向走去。
成華殿,未時三刻,秀芬提著屜盒如期而至。
案桌旁的香線冉冉升起,攀著空氣消散在殿中,周沛胥正坐在官帽椅上,右手拿了本書在看得聚精會神,指尖捻動著書頁,一舉一動皆透著文人雅士的風骨。
秀芬守規矩地埋頭上前,將屜中的糕點輕放在了案桌上,照例回話道,「皇后娘娘道,知道大人因雜事苦悶,有些事情看似紛雜無解,但山窮水盡疑無路時,定會有柳暗花明又一村,大人不妨吃了這糕點,或許一切便有了定數。」
周沛胥目光落在書上,熟練地揀起塊紫薯糕往嘴中送去,但卻在觸到唇部的那一瞬間停下。
他放下書本,低頭瞧了眼那紫薯糕,由這糕點的外觀來看,他能判斷出,的確是出自沈濃綺的手藝,眼前的秀芬也確實是她貼身伺候,信任無比的宮女,好幾次傳遞書信,都是藉由秀芬手中過得……
他盯了那紫薯糕半瞬,並未如往常般立刻食用,而是又和秀芬確認了一遍,「娘娘說,讓我吃了這糕點?」
此話倒讓秀芬呆愣了一瞬,她仔細回憶,確認無誤後,才有埋頭回答道,「是,娘娘道讓大人吃了這糕點,或許一切便有了定數。」
周沛胥微頓了頓執著紫薯糕的指尖,一時無言。
他乃精通岐黃醫術之人,方才這紫薯糕才湊近鼻尖,他便能聞出來股迥異的酸澀味,這不是糕點中應有的味道,卻也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他能聞出來,此乃讓人失魂銷骨的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