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第4/5 頁)
,其實你錯了。我把它儲存起來,以便讓你死有全屍。”
盧照夜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嘴唇不停開闔著,但身首分離後沒有肺的供給,他發不出聲音。
小情說“噓”,“你不用感激我,我是個念舊情的人。”走到牆角去觸動那燭臺,牆面上凹下去方正的一塊,像活字印刷版上頂出了一枚膠泥似的,露出全部面目後,才看清是口精美的棺材。
她推開棺蓋,轉過他的頭,讓他看裡面那具矮小丑陋的無頭屍身,“這麼多年來,熱海公子長身玉立,風度翩翩,你已經忘了你原來的樣子。現在再看看,到底還是這具身體最適合你。”
不願回首的往事就像一個疤,你費盡心機丟棄它忘記它,結果轉了一大圈又被打回原形,這種絕望才是最可怕的。一個活著的頭,一具死了的身體,組合在一起古怪又噁心。他眼裡湧出淚,無法正視自己,悲憤地閉上了眼睛。
小情的笑聲又尖又利,“盧照夜,你就是個侏儒,到死還是短手短腳,不足我腰高!”她入木三分地譏諷了一番,終於從袖中抽出一塊黑布,隨手一拋蓋住了他的臉,冷冷道,“死吧,帶著你骯髒的身體永墮無間地獄,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不要再相見了。”
棺蓋合起,重新收回牆內,小情靜靜站了會兒,轉身向崖兒走去。這次再沒有什麼能令她不快樂了,每一步都嫋娜風流,邊走邊道:“男人這東西真是靠不住,讓嶽樓主見笑了。你來了半日,不能一直冷落你,現在就把你我都關心的事辦了吧。”
真是一張喜人的臉啊,面板剔透,毫無瑕疵。還有那頭長髮,燈下回旋出油青的光,緞子似的……不不,最上乘的緞子也不及她分毫。
小情蹲下來,蹲在那張木板旁,離她很近,便於更清楚地觀察她的臉。看啊看,看到最後有些哀傷,想當年她也有過這樣的風華正茂,也有過這樣光潔的面板和油亮的頭髮。可惜那把火……和盧照夜恩愛的那幾年,倒不覺得有多痛苦。後來漸漸起了隔閡,直到發生剛才的一切,難過也不至於,就是很有些失望。男人果然靠不住,還是得靠自己啊。只要有了美麗的臉,何愁找不到真心待你的男人。
皮囊實在重要,愛情首先透過外表奠定,最初的心動就是源於那張臉。沒有美貌,再有趣的靈魂也無人問津。
現在這臉馬上就是她的了,她快樂到幾乎發狂。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臉的主人明顯很抗拒,重重把頭偏向一邊。遭受冷遇讓她感到落寞,但即將功德圓滿的充實又讓她重新振奮起來。
“別怕。”她說,一滴帶血的唾沫不小心濺到這位樓主的臉上,她慌忙替她擦拭了,“嶽樓主美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失去這張臉吧!你知道毀容後的感覺麼?就像扒光了衣服被推到大街上,你找不到任何東西掩蓋自己的慌張。你痛苦、自悲,在別人鄙夷的目光裡發現自己成了活鬼,這一刻情願去死……沒關係,一切我都理解。你放心,我會幫你,不讓他們看見你醜陋的樣子。”
這沒臉的女人在邊上自言自語,大約是在悼念往昔的辛酸,和苦難作最後的道別吧!
崖兒的手腳一點點恢復知覺,內力也在一點點凝聚。要謝謝他們剛才的那場大戲,如果盧照夜和小情仍舊是一條心,她現在可能已經死了。曾經相愛的人,到最後你死我活,他們忙於解決彼此間的恩怨,恰好給了她轉圜的時間。
蜃氣開始消散,她平穩地吐納,漸漸發現可以說話了。她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閒話家常似的同她搭訕,“先前他說了關於你的過去,據說你曾與我母親齊名?”
那張無法精準展現表情的臉上,露出了對那段輝煌歲月的眷戀。
“確實……我曾經是雲浮大陸最負盛名的花魁。那時花車所經之地,萬人空巷,我與你母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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