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第5/6 頁)
的。眾人屏吸靜待,可是暗處只有鐵鏈移動發出短促的一點聲響,並不見有人出來。
忽然轟地一聲,一道鐵柵從天而降。嶽海潮事先設下的陷阱,自己只需退後一步,便站到籠外去了。他隔著柵欄,臉上露出無恥的嬉笑:“我做件好事,讓你們祖孫團聚。可惜嶽南星恐怕並不認識你,別說你,他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嶽樓主,你現在還有一個機會,只要你說出牟尼神璧的下落,我可以饒你一命。但若是你頑抗到底,你這具漂亮的皮囊,就真要變成猾的居所了。”
魑魅和魍魎一直近身保護蘇畫,這道鐵柵欄將三人全數關進了籠裡,雖然反應及時,但兩雙手也頂不起千斤的重量。柵欄落地,再想撼動,比登天還難。蘇畫見逃脫無望,也不著急,她抽出龍骨鞭,擺出格鬥架勢,向嶽海潮笑道:“嶽掌門只怕要失望了,我不是岳家遺孤,也不知道牟尼神璧的下落。你用不著裝神弄鬼,裡面的人真是長淵前任掌門,只管讓他出來,我等奉陪到底。”
嶽海潮的額角蹦了下,不管她是不是岳家的餘孽,逼不出神璧,活著都是多餘。神璧失蹤了二十多年,其實早就不存幻想,能得到固然是好,得不到,反正也不會便宜了別人,所以這妖女,留著竟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一聲“好”,說得氣吞山河。揚手揮袖,升起了隔斷山洞和三人的柵欄。
鐵鏈拖動的聲音越來越響,直至連綿不絕,彷彿那鎖鏈有無窮長。一個身影慢慢走近洞口,踏入冷翠燭照耀的寒光裡,一雙斑駁滄桑的腳,腳上穿草鞋,已經破舊得不成樣子。他站住了,略頓了會兒,才繼續向前。漸漸露出了一雙小腿,腿上千瘡百孔,有數不清的傷疤。鎖鏈依舊琅琅作響,隨著他每一步沉重的邁進,拖拽的聲音,都像從地獄深處傳上來的噩耗。
停在樑柱上的崖兒咬緊了牙關,單是看見他的半副殘軀,她就心潮激湧難以自持。胡不言讓她冷靜,她哪裡冷靜得下來。就算腦子清醒,也管得住手腳,可是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那雙眼睛下起了雨,然而那個人完全走出山洞後,她竟又驚訝得忘記了哭。
嶽海潮的手段,或許連當年的蘭戰都要自愧不如。那人的每一根肋骨上都鎖著鐵鏈,鐵鏈足有兒臂粗,一頭還綴著碗大的鐵球。當初上刑的時候必定流了很多血,傷口凝結的血疤脫落後,皮肉和鐵鏈粘連,二十年間從未癒合,似乎一直在潰爛,一直求死無門。
他的頭髮和鬍鬚已經蓄得很長,看不清面目了。當初長淵遭逢驟變,他還沒滿五十,如果真的是他,今年應當正逢古稀。
嶽海潮帶著炫耀的成分,叫了聲“嶽南星”。拖拽著鎖鏈的人像野獸一樣,迸出沉悶的吼聲。那吼聲不是喉中發出的,更像肺底裡的推動,加上內力相佐,腳下的樓體都震顫起來。
“二十二年了,其實連我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好在我讓他服了殭蠶蠱,就算死了,也還是聽命於我。”嶽海潮搖了搖手裡的銅鈴,“你們祖孫儘管切磋,看看是祖父寶刀不老,還是孫女技高一籌。”
籠裡的十三對鐵鏈應聲舞動起來,分明那麼笨重,此刻卻輕巧得像衣裳上的一截線頭,像落在長案上的一根羽毛。支配這些鐵索的人完全不知道痛,發狂般攻向蘇畫他們。多年的苦難彷彿找到了一個發洩的途徑,要向命運的不公作最極端的挑戰。
嶽南星當年的江湖排名,與左盟主關山越並駕齊驅。一雙流星錘戰遍各路英豪,長淵因此而生。現在雙手雖被廢了,可是周身的每一處,都對這種兵器的運用駕輕就熟,因此十三對鐵索就像十三雙手,攻擊之快,之兇猛,讓籠中的三人難以招架。
嶽海潮很得意,曾經讓他又懼又怕的人,現在像條狗一樣供他隨意差遣。嶽南星成了他的死士,每一次被銅鈴驅使著殺人,聽見目擊的人大叫“怪物”,他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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