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第4/6 頁)
他們烏泱泱一群人殺到,想混進去幾乎不可能。
崖兒收緊了兩把劍,轉頭對樅言道:“你也……”
可話沒說完就被樅言截斷了話頭。“我跟你一起去,絕不會拖累你。”
崖兒本想拒絕的,但看他神色堅定,也無可奈何。作別了門眾,和他一同踏上了去寸火城的路。
一路上他總是欲言又止,崖兒問他怎麼了,他很愧怍的模樣,垂首道:“你不覺得我百無一用嗎?”
他還在為陷入那個迷局羞愧不已,崖兒卻失笑,“你找你母親找了幾十年,走遍了四海八荒,如果有人想抓你的軟肋,必是這一處無疑。難道你會以思念母親為恥嗎?兒女牽掛父母是天性,那個幻象太真實,剛才我也差點上了套。”
樅言繼續嘆息,“我和你不一樣,好歹我年長你幾十歲。”
崖兒朝他翻眼,“你在水裡活了幾十年,那些年紀都白長,沒有閱歷不通人情,有什麼用!”
他無法反駁,只得點頭,“你說得對。”頓了頓問她,“那天我被御者暗算,你是怎麼走出金縷城的?”
崖兒說:“出城後我也遇上幻境,看見了八寒極地,也看見了他。他在極地受冰刑之苦,我想帶他離開,可他被捆仙索鎖著,只有牟尼神璧才能讓他脫困。”
“然後呢?一說神璧你就跑了?不管他了?”樅言差點笑出來,“你真像個守財奴,除了錢萬事好商量。一旦提錢,再親的人也會翻臉。這事讓他知道了,不知心裡什麼滋味,說不定會難過,覺得你其實沒那麼愛他。“
崖兒愣了下,和他大吵起來,”你才像守財奴!我不過是行事穩重,你居然這麼挖苦我?誰讓那假貨叫我崖兒,他明明一直叫我葉鯉的。”
樅言的笑容慢慢隱匿於唇角,嘆道:“對喜歡的人,果然都愛用特殊的稱謂。”崖兒在呼嘯的風裡看他的臉,他立刻揚眉,“看我做什麼?我叫你月兒,只是因為我不識字。當初你向我介紹自己,分明說的是月牙兒,後來不得不將錯就錯,這能怪我?”
她摸摸額頭說不能,有時候不識字也是個很好的臺階。
二十里有了樅言的相助,不費吹灰之力。
到了寸火城外,也確如她之前預料的,吊橋高懸,城門緊閉。周圍暗哨不少,要正大光明進去很難,但有個妖做朋友,萬事就便利得多。
天氣不好,下起了雨,雨勢磅礴,遠近幾十丈內都是昏昏的。城牆上的哨衛也有些懈怠,一直盯著直道,午後即便來了場豪雨,也衝不掉悶熱和瞌睡。相鄰的兩個是老搭檔,困了悶了煙癮來了,總要捲上一卷菸葉醒神。拿肩一頂,噯了聲,“遮著點兒。”另一個就自發撐起了油綢衣,為那小小的菸捲提供一方避雨的空間。
菸葉卷得歡,一個卷,一個還提醒:“卷緊一點,上次的吸了一口就燒到根上……”眼梢似乎瞥見有什麼一閃而過,是鳥麼?大雨天裡哪來的鳥?左右看看,一切如常,便不再琢磨,又忙著卷他的菸捲去了。
城裡的天氣和城外像兩個世界,城外澆得睜不開眼,城內卻有了放晴的趨勢。雨收了,天邊有微微的紅光,倒映著地上清淺的水窪,水面上浮著一層胭紅,像姑娘閨房裡一臺又一臺的鏡子。
寸火城和前幾城又有截然不同的風韻,如果不是城牆上烈火旗招展,簡直要以為這只是個富裕又安靜的小城。這裡有垂楊和炊煙,也有小橋和繡樓,一切被雨水清洗過後變得明淨,彷彿任何一個角落都是通透的,沒有半點藏汙納垢。
就是這畫一樣的街頭,在他們途經的半道上,停了一輛精美的馬車。一名車伕馭馬而立,車廂的四圍以黑底金漆,描出齊整的饕餮紋樣,蓬頂四角的玉魚被風吹動,有啷啷之聲飄散。
可能是哪家富戶出行吧,崖兒和樅言交換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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