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_25(第3/4 頁)
他,又是個以退為進的手段。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們佟家有祖訓,姑奶奶不給人當妾,我不敢違背。這事太/祖爺也是首肯的,所以才有佟家閨女不參選的恩旨。因為參選必當不了皇后,必要當妃嬪,還是小老婆……”她怯怯看他,“其實我給主子賣力也是一樣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紅顏易得,帳房難選。我情願做帳房,為主子排憂解難,比躲在屋裡給您暖被窩強。”
豫親王直皺眉,“這句老話從來沒聽過,又是你瞎編的吧?”
她囁嚅了下,“甭管是不是編的,總之話糙理不糙吧,主子說呢?”
他驀然冷了眉眼,“怎麼決定我心裡有數,用不著你多嘴,辦好你份內的活兒就是了,別的不要你管。”說罷抬手一拍,不遠處的太監緊走幾步上前來,垂著袖子聽示下。他抬了抬下巴,“送小佟大人上戲園子,瞧時候賓客該來了。”
頌銀沒計奈何,唯有蹲福告退。一面跟著往跨院去,一面暗裡腹誹,這種人是有君臨天下的氣度,不講理的勁頭比皇帝還足,他日要是龍飛御極,她肯定是沒日子過了。
不管怎麼樣,目下得先打起精神來辦差事。北京人愛辦堂會,有大院子能搭戲臺的,都在自己家裡辦。主家出資請名旦、名角兒來唱一場,未必要逢喜事,平常圖個熱鬧也愛召集。當然不僅僅是京戲,還有崑曲、雜耍等,反正怎麼高興怎麼來。並且光聽戲是遠遠不夠的,得辦宴,辦茶座,頌銀一上午盡忙這個了。
等到近晌午時客人陸續來了,有朝中的官員,也有城裡叫得上號的人物,比方說琉璃廠內畫的高手,還有古玩界給人鑑定真假的行家。
官員們見了她都認識,咋咋呼呼拱手,“喲,小佟總管在呢。”
她欠身回禮,“王爺差遣,給府裡搭把手。”
旗人的住地是這樣劃分的,整個皇城,非常平均地切割成八份,八旗各佔一塊地,地面上住的都在一個旗。佟佳氏是鑲黃旗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豫親王旗下,給主子效命不可推辭,因此也沒人和她打趣。在王府辦差比在宮裡輕鬆,因為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家常過日子是什麼樣的,堂會上就是什麼樣。客人裡也有喜歡票戲的,聽到喜歡處技癢難耐,上臺獻一嗓子,通常能換來臺下叫好聲一片。豫親王是東道,那些愛起鬨的都攛掇他,起先他還推諉,後來抵擋不過,去後臺扮上了。隔了一刻亮相,竟然是《長生殿》裡的太真妃,銅錢頭下五官美豔,水袖舞得簌簌生風。戲裡最難就是反串,頌銀在臺下看著,忍不住跟眾人叫了聲好。
這時天色已近黃昏了,那聲好被迴廊上走來的人聽見了,十分不服氣地嘀咕:“先天不足,後天湊數。裝女人不嫌磕磣,有能耐扮鍾馗呀,看不把你打成屎殼郎!”
☆、
戲臺上的人生和現實不一樣,頌銀可以不帶任何成見地去解讀那位多情又多舛的貴妃。
豫親王的姿容可以很輕鬆地駕馭這類絕色女子,他本身就長得好,敷上粉,擦上胭脂,眼波嫋嫋、身姿楚楚,除了這貴妃個兒太高以外,基本沒什麼可詬病的。頌銀在臺下一角有自己單人的座兒,她兩眼望著臺上,一手支下巴,開始胡思亂想。要是容實扮上不知是個什麼樣,應該會很驚豔。他的長相有男人的爽朗,兼具女人的秀致,還有那長而纖細的手指,挽出個“鬥芳”來,大概真會迷煞人。
奇怪現在每每會想起他,以前那麼討厭他,鬼打牆後他還拿掛鞭栓在狗尾巴上嚇唬過他,她對他的印象一度糟糕到極點。後來他救了她,在她危難中幫她求了情,她對他的感覺就不像以前那麼壞了。做人嘛,不要太過睚眥必報,世仇都能化解呢,何況這點小小的過結!他待你和善,你要好好回敬人家,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其實他人真不錯,她撫了撫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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