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第4/6 頁)
為了平復中宮三個嫡長對於當年孫皇后產子去世的遺憾,皇帝對於今歲的祭奠佈置得尤為隆重。特特請了皇覺寺的高僧和澤當寺的喇嘛進宮,預備七月初七乞巧節一過,從初八起一直唱經到七月十五,而正式的祭禮則在初十乙未日那天舉行。楚鄒承辦了這件事後,亦是將一應細節安排得異常省慎,打初三起就開始親自去前朝監督,命司設監、神宮監和錦衣衛的番子們在建極殿前掛上了禮幡。
前朝已是多年沒有再見過楚鄒了,那空曠的場院裡一塊塊青灰石地磚被烈日打出銀光,楚鄒一襲並無任何飾物的藏藍素袍便顯得好生醒目。這四年裡光聽說他把一條十多歲的性命虛耗,今兒聽布場子的錦衣衛一說,卻道是沉穩謙冷,再不似那少年時候一樣,一雙眼睛望著前方也似把天空洞透,叫人摸不著他心思邊際。
那些個結黨營私的大臣們,肚子裡揣著各自的花花腸子,有部分不免憂恐起來——因為曉得這位廢太子爺的狠。
那可是個下手果決的主,十歲上第一次出宮辦差,說把個貪官辦了就辦了,皇帝也不疑二話;十四歲第二回出宮倒更上一層樓,回來就把兩個織造上進京覆命的官員生生囚死了。這些年他關在那廢宮裡頭像個死人,一干子朝臣可沒少彈劾編排他壞話,生怕他如今出來了遭反噬哩。
那腐朽的一班老臣倒是舒了口氣。還是那句老話,“東宮主日”,這天地能缺日嗎?有天家皇子能出來承那個位置就可以。反正都是他皇帝的兒子,是個廢的也總比沒有好。
最揚眉吐氣的該屬方卜廉了,他是個德隆望尊的真儒士,認孔子老墨那一套,跟了個主就一門心地隨著主。不像少傅宋巖,在東宮荒寂之後,又提了個領侍衛內大臣的一品官職,掌著皇城內十二衛的調動。但也不算奇怪,他們宋家是唯一隻忠於當今皇上的。
這些年方卜廉為著楚鄒吃了多少冷嘲熱諷,近日每天清早上朝,倒是把腰板兒挺得老直,眼見著如沐春風了。把暗地裡一干支援皇九子、二皇子的官員們看得那叫一個不爽利。話外一句,三皇子在朝中是沒有幫子的,打小就不出蛾子不過分的楚鄴,一直都受著人們的忽略。
方卜廉倒也在這些年的冷嘲熱諷中鍛鍊成了老油子,對一眾剜過來的眼珠子和嘀嘀咕咕一概視若無睹。
但不管前朝怎麼非議怎麼猜,皇帝對於楚鄒的安排卻也只是到這一步。並沒有給他調離廢宮,也沒有給予他更多的權柄,包括身邊的使喚太監也沒給添置。
陸梨便猜度這應是皇帝對楚鄒的一次考驗,須得考過了後頭大約才能繼續往上。畢竟當年楚鄒那一連串子事兒當真是惹怒了聖意。
亥初的廢宮裡燈影子嫋嫋油黃,安靜的陳舊殿梁下彌散著氣若游絲般的嚶嚀。他的四角架子床板可硬,偏就只鋪了一張竹蓆。一個枕頭也不夠兩個人躺,楚鄒看書看到一半眼睛累了,就喜歡把她箍得密不透氣地壓在底下。那薄紗的小衣被他撥上去,兩顆小梨子就白朦朧地呈現在燭火之下,他咬著她只是執迷著不肯停。
陸梨被他欺負得渾身散軟,連蠕腿兒都快要沒了力氣,只是嚶嗚地發出低吟。想起他近日的作為,不擴音醒道:“殿下不該提防著那幫太監,故意不動用國庫裡的銀子。宮裡頭太監們都指著辦場面好從中撈一筆,殿下自個兒把銀子墊上……嗯……叫那些個太監沒處做賬,心裡頭準得嫉恨上了……如今才出道這門檻,不好就把自己孤立樹敵,暫時還須捧著那幫太監呢……”
哼,和自己一起的時候還敢想別的。楚鄒越發叼著她啄了一口,復而抬起頭去看她嬌羞的雙頰,心底不免驚歎當年那個蠢瓜子小太監,是怎麼就脫胎換骨了。
他是不知陸梨打小可不笨,在御膳房那幫太監堆裡瞧多了早就學會門兒精,只不過那幼年一顆心把雌雄迷惑,不開人竅。便勾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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