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2/5 頁)
看他一臉好笑又無奈的寵溺。而如今這座殿宇卻如一界碑亭,將帝后的寢宮默默無言分割。她不往前,他不踏後,彼此天地水火互不相擾。
楚鄒疾步往前走,忽聽側首漢白玉階梯上傳來男子輕笑,嗓音低醇清澤,那般熟悉又陌生,曾是他幼年最為溫暖的崇仰。
忍不住瞥了一眼,看見父皇著一襲玄色-降龍團領袍,髮束玉冠,英姿軒昂地從交泰殿前的階梯踅上。他心口才將一悸,卻見他手上原牽著個兩歲的小兒,生得是粉雕玉琢俊秀可人,乃是自己素未謀面的小七弟。
周雅揩著一件披風從殿內跟下來,含嬌帶笑道:“才學會走路不多久,皇上就這般興致叫邯兒下階梯。”
話才說完,皇七子小腿窩子打彎,顫巍巍坐在了臺階上。
“父皇~~抱~~”楚邯奶聲奶氣地張開小手。
楚昂便一臂將兒子抱在了懷裡,父子親暱。周雅在旁邊替他拭了拭額角,眼裡噙滿愛戀:“瞧,臣妾說得沒錯吧?急不得。”已滿十八歲的周雅身段又比從前豐盈了不少,穿一抹緋色湘繡牡丹花紋宮裝,將嬌好的臉色襯得愈發容光綻放。
“此子學步慢,厚積薄發,不露鋒芒。像我。”楚昂滿目愛寵,勾唇笑笑,自往一旁的隆福門出去。
從隆福門出去便是周雅住的翊坤宮,這些年父皇鮮少光顧後宮,連採選秀女也已停了三年,雖然仍有淑女不時受幸,但沒有再特意寵幸過誰。最頻繁的就是已封為麗嬪的周雅了,然後便是張貴妃。
楚鄒遙遙地望了眼父皇的背影,光陰隔去三年,楚昂看上去略顯得清瘦,卻依舊是那般冷峻而筆挺。他是個有作為的皇帝,登基之後百姓富足康泰,四鄰番邦進貢,大奕王朝漸漸復顯出高-祖盛世的端倪。
大典時楚鄒曾遠遠地站在奉天門外眺望父皇,看父皇頭上戴著十二道墜珠旒冕,身穿印著日月星辰十二章紋的黑色冕服,高高地站在三層漢白玉長階之上。他在他心中仍然是一尊偉岸的天神,只是再遙不可及。
父皇對小七弟的寵愛猶如當年的自己,楚鄒想起初學步時父皇亦步亦趨牽著自己的神情,眼中便帶上幾許羨慕和留念,但頃刻又恢復了淡然。心中謹記著宮門闔上前張福代傳的那句話,少年被種上罪孽,不知幾時有了悲天憫人的情懷。
進到坤寧宮裡,坤寧宮中光線幽寂,母后手掂著一盞溫茶坐在正中的紫檀木彎鼓腿雕花榻上,正笑盈盈道:“說來進宮四年得有了,還未出去逛過,若然有機會倒是可以看看。”
“皇后娘娘說的是極,此時桃花開得正好,很是賞心悅目。”側首下座是個雍容端重的婦人,約莫四十年紀,綰髮插簪,面目和善。她旁邊坐著個約莫十七上下的少年,生得白淨面龐,五官描繪世家公子的溫潤儒雅。聽母親與人談話時,眼簾是微微低垂的,並不亂看。
楚鄒便曉得了這個是給大皇姐相看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長孫楊儉,他對 『叄叄』笑靨春生
楚鄒曾有一度十分害怕他的母后得失心瘋。
在皇五子楚郵出生到夭折的那一年,坤寧宮是整日伴隨著嬰孩哭聲的。那個來得不是時候的孩子,因為黃疸而晝夜哭啼,哭得楚鄒滿腦子忐忑不安。他時常見他的母后半夜還抱著那個小弟弟在寢殿裡繞,因為他的不肯睡。人都說婦人產後要變豐腴,但母后的背影卻苗條得像個姑娘家,臉上也淡妝素抹不施粉黛。
小弟弟死在了一次噎食上,先開始只是吃了吐,太醫過來看了幾次都沒見好,到法的花紋圖案卻又或瑰麗、或詼諧得叫他無話可說。
她因著這幾年的閉門休養,臉上的顏色終於又鮮活起來,眼神也復如當初恬淡,開始有了從前在裕親王府時的生動。楚鄒默默舒了口氣,他還記得她剛進宮時,用一根牙籤挑開自己的嘴巴看牙齒,和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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