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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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湘不知道他為什麼跟著,明明就是心中無意思。便開口道:“楊公子為何執意跟著楚湘?”
楊儉應道:“長公主還好嗎?”
楚湘是敏銳的,這樣年紀的女孩兒,要極了那薄薄的臉面。她便停下來:“有什麼不好的?楊公子若是問這些,那就可以不用再跟了。我很好。”
她猜他是必須因為方才的一幕,得了他母親的囑咐,怕不放心她,這才跟著走了一路。
楊儉卻沒走,低聲敘道:“聽母親說,長公主問起我近況。之問自四月見了長公主後,就隨父親去了南邊,南方僻遠,宮裡也不便傳接外臣的信箋,索性便一直拖到現在回來。時間過得真是飛快,轉瞬半年已過去,四月初見公主尚著春裝,如青綠荷枝亭亭玉立,一眨眼秋風習習,公主又比從前高出了寸許。之問倍感欣慰,長公主還記得臣下。”
他的聲音低醇潤雅,說得徐徐慢慢,像一字一句滴水穿石般穿進人的心縫裡。
楚湘內心裡卻是灰寂:“不過只是禮節性一問罷,楊公子不必多慮。”
楊儉不說話,她愣了一愣,側目看,就看到他手上一枚金鑲玉的同心結小簪。
同心簪乃夫妻愛人之物,寓意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楚湘失語緘默,白皙的臉頰微露迷惘。
楊儉正式迎上她瑞秀的眼眸:“當日皇上急召父親,派往滇桂一帶徹查南寧府亂黨勾結一案。因公務在身來去匆忙,不及打問公主喜好,這便自作主張買了這隻簪子。之所以沒有交與母親代為轉送,只因它意義深遠,必得親自過問過長公主之意,方可知它授與不授。”
他站在那裡,一襲青圓領雲緞飛鳥長袍在風中瑟瑟輕舞。眉宇間是睿智的,眼目炯炯有神,並不遮掩著期許。
楚湘沒有接,他的身量高出她一個頭,不知何時竟是站得近了,她這樣微仰著下頜,他竟把她看得有些心慌。她便側過視線道:“楊公子此番話何意?你也看到了我的父皇與母后,他們已無餘地迴旋,我亦不被父皇所眷憐。楊公子分明胸有抱負,又何必尋我拖累,你就不怕被我誤了前程。”
楊儉睇著她微微輕顫的眼睫:“若是顧慮這些關係門道,之問又何必去應來年科考?倒不如靠家中恩蔭更為取巧。”
“但若全然為著父母媒妁,心中無愛無緣,鎖著也是痛苦。”楚湘微含唇角,迴避了他的灼灼,想起初時今次他那弛緩有度的謙謙之舉。
楊儉看穿她心中對於情緣的沮喪,默了一默,便直言應道:“家中父老開明,初時雖只為媒妁有言在先,見過之後卻只憑你我二人心中是與不是。不瞞長公主,母親已與父親商榷,只待公主進門便視若兒女,他日不論發生什麼必護得周全。而之問對情感亦是簡單,認了一個便是一個,旁他花開再美也只是不見……之問若心中無愛無緣,初時見罷便無今日同行。”
楚湘卻是初心暗許他的,只一想到自己一旦答應了便即日要出嫁,心中便又傷感起來,仰頭望著遠處天空的鴉雀道:“一座紅牆黃瓦的宮牆,不曾進去時鎮日盼望,後來進去了,卻無時無刻不想著逃脫。想逃脫卻又牽掛著不捨得出,太多牽牽絆絆,怕獨自不在,母后受人委屈,怕年幼的弟弟被欺負……如今鬧到這樣的田地,將來若父皇立了其餘皇弟為儲,母后與我弟弟三人必定日子難捱。楚湘每每想起,便不願再有兒女婚姻,一世困在那宮中也罷了,起碼是苦是樂都在眼底下伴著。”
都道紫禁城內風光無垠,她不過少女花雨年歲,眼目中卻已有哀遠。楊儉憐道:“所以在大皇子與四殿下之間,必定要有一個出來爭立皇儲之位。恕之問愚鈍直言,他日若然太子之位落入其餘皇子手中,天長日久,難保皇后娘娘的中宮之位亦生異動。長公主既是忌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