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第1/3 頁)
</dt>
隔天清晨陸梨給吳爸爸送去了一盅花菇魚餃,另捎帶了兩盒子豁嘴花生,還有一副鑲金銅嘴的象牙鼻菸壺。清早的御膳房長條院裡,吳全由耷著一襲寬長的紫青曳撒,兩條螞蚱腿兒往地上一擱,就像是春天裡地上冒出的木樁子。
那芳樸齋的豁嘴花生京城裡鼎鼎有名,每日限量出新,排著隊兒賣完了只能等明天,非得是天不亮就得派人出宮去排隊,不然可買不到兩盒子;鑲金銅嘴的象牙鼻菸壺描畫栩栩如生,一筆一勾捺一看便知是出自宮廷造辦處御製的。想不到那小子堂堂一名皇子爺,竟能為了丫頭而花心思給太監送孝敬,倒像是有些下聘或約定的意味在裡頭。
吳全有心裡默默叱了句:好白菜都讓瞎拱了。面上只作不慍不怒地問陸梨道:“是你自個兒願意的還是他逼迫?”
話中之意分明,都曉得楚鄒幼年對陸梨的霸道與專橫。
自從陸梨考進尚食局後,便時常藉著差事的便利,給吳全有與大師哥不時地送些調理羹膳,又或是納幾雙鞋襪墊子。因為在天一門下考試時幫她解過圍,說是報答恩情也無有人覺得不妥。父女倆關係雖依舊掩得甚淡漠,到底是能自然地交道了。
陸梨那時答吳爸爸:“殿下說了,若您不信任他,且給他二年時間考驗。若考得不合格,隨您往他飯菜裡擱蟲子下藥。”
下半句一聽就是這丫頭胡謅,過二年,過二年都該抱上小皇孫了,下藥毒死他叫自個丫頭守長寡麼?
知他倆個自小難拆,拆也拆不散,到底是長大了,一句決定可不比小時候輕省。吳全有末了便寬和地道一句:“既是心裡喜歡,就由著你去吧。受了欺負找你吳麻桿兒說,你吳麻桿兒旁的本事沒有,收拾人的伎倆倒是不用你出主意。”
那天的傍晚陸梨便正式搬進了楚鄒的鹹安宮,在此直到她的身世被拋光於眾前,兩個人如膠似漆地做了八-九天的小夫妻。
剛進宮的宮女沒甚麼家當好收拾,兩床薄褥子搭幾樣洗浴盆子,再有一包袱衣裳,叫小榛子和小翠一道過去一趟,這就給拿來了。死人的鹹安宮廢置空屋不少,夜裡風中也似能聽見悽悽的詭聲,便給安置在沈嬤嬤的下排房隔壁湊個人氣。可沒把沈嬤嬤樂呵得眉眼含笑,聽說這次指給四爺還是長公主親自開了金口的,這丫頭不學她母親,是個貴命的好丫頭哩。
但那屋子楚鄒可一回也沒讓陸梨去睡過。八月一到宮中便去了涼蓆,楚鄒寢間裡到底換上了簇新的軟褥,他往床內添了個枕頭,在搬進去的當天晚上就纏著陸梨與他做了了(掩面)
『陸叄』海棠花開
世間之情之慾有千般萬化,有些單純止乎於情,亦有純粹關乎於欲。楚鄒想,他對陸梨的應該是那至美至醇的愛情吧。
因愛情催使人對生活充滿鬥志, 更激發了骨髓深處對於權力的渴望, 只因想要能給她更好。那段時間的楚鄒很是刻苦和努力, 每天天剛朦朦亮就一路從西北角繞出內右門外去等早朝。
卯時日始破曉, 奉天殿前按例要升朝, 朝臣們總是在寅時天不亮就得動身進宮。守在午門前的金吾衛每天都兩眼巴拉地看著, 看誰最早誰最晚誰臉上不痛快皆默默收在心裡,回頭總有司禮監相干的人會去打聽, 然後最終傳到皇帝的耳朵裡。
但無論那些天誰最先到, 總能看到廢太子爺一道清頎的身影, 挺拔地立在奉天殿的漢白玉臺階下。昏幽的黎明裡瀰漫著初秋的溼涼,他的肩頭上掛著霧氣,臉上卻寫著堅毅, 往來風雨無阻。總是 『陸肆』卑上卑下
八月的紫禁城,碧瓦飛甍,雕樑畫棟,金黃的老樹襯著朱漆的宮牆, 放眼過去好似都染了秋的色彩。戊戌日那天, 完顏霍領著二子、三子與九郡主完顏嬌從東華門進宮。
算